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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是因為想到還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我才強忍著撐下來…即便在那個時候對我來說,活著比死要可怕一萬倍…”
陳帆的神情凝滯了一瞬,隨即有了些鬆動。
“就算我從沒有和他見過面,從沒有面對面說過一句話,他對我來說只是信紙上一行行凝固的文字,就像我的一個摸也摸不著的影子,但是就是他讓我活到了今天。”阮綏音停頓了一下,抬手抹掉了縱橫滿臉的眼淚,眼裡卻閃著毋庸置疑的光,“我從來都沒有自救過,陳帆…”
大概是他太軟弱。
許多演說家、作家都會說,人必須達成自洽、放下執著,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完成真正的解脫。
但對阮綏音而言,自我救贖這個話題實在太過假大空,在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裡,他所能夠想到的唯一救贖自己的途徑就是從數十層的天台上一躍而下。
他明白,真正能夠救贖他的永遠是別人,別人的注目、別人的陪伴、別人的愛。
“你明明應該最清楚,是你救贖了我…”阮綏音顫聲道,“難道這樣不對嗎…?”陳帆愣住了。
“就算你殺了他,我也不會再變成原來那樣了…”
“不如說…我從來都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因為…”
“我的自我、我的價值,從來都是因為別人的愛才切實存在的。”
“不只是他。”阮綏音又開口,“我也可以為你付出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因為我的生命是你賦予我的——”
“所以,連你自己…”阮綏音噙著眼淚凝望著他,話音輕輕的,在陳帆聽來卻如此沉重,“你也要殺死嗎?”
會面室外抱臂看著裡面的楚宴忍不住微微偏過頭瞥向傅斯舟。
傅斯舟神色如常,只是始終緊緊盯著阮綏音,眼裡流露出一些不易察覺的擔憂。
他害怕阮綏音情緒太過激動,對傷口的恢復不好,對他的情緒狀態更不利。
楚宴忍不住眯起眼睛,心裡有些疑竇。
在他看來,會面室裡的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實在奇特。或者不如說,阮綏音與很多人之間的感情都很奇特。
譬如段奕明、譬如那個保鏢,甚至還能再算上顧聞景,從某個角度看來,他們與阮綏音之間的關係都十分曖昧。他們毫無保留地愛著阮綏音,而阮綏音也來者不拒。不僅如此,阮綏音似乎也可以為他們付出許多,就像雨露均霑地對待一個個親密情人,相比起來,對阮綏音而言,傅斯舟與其他這些人似乎也沒什麼差別。
而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傅斯舟似乎從未妒忌過什麼。
幾乎所有人都一致同意的事實是:愛情往往伴隨著妒忌。
並非完全是出於想佔有一個人的心情。而是因為全身心地愛著一個人,秉持著一種“只能由自己來親自照顧他”的意圖,害怕別人會傷害他,害怕別人不能給他幸福,才會在他與別人曖昧不清的時候產生妒忌的心理。如果連這種心情都失去了,那愛也將不復存在。
傅斯舟不愛阮綏音嗎?楚宴並不這樣認為。
目光再轉向會面室裡的兩個人時,楚宴發覺陳帆剛剛怒不可遏的神色緩和了不少,他有些茫然地轉動著眼珠,望著阮綏音身前的虛空,似乎在思慮阮綏音所說的話。
某一瞬間,陳帆突然發現,自己的位置發生了改變。
他一直把自己視作高高在上的上帝,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阮綏音和他身邊的世人,就像可以主宰書中人物生死的筆者,只要揮一揮手,就能讓所有人的命運朝著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他為阮綏音規劃好了一個星光璀璨的未來。在故事的結尾,阮綏音坐擁所有人的愛,卻不會愛上任何人。在地獄中丟掉了所有純善的他應該冷心冷情、自私自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