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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家在江城區外的一處筒子樓裡,老房子年久失修,樓外的白色牆皮早已脫落,住戶也不多,一棟樓裡零零散散只有三四戶老人家。
「在四樓。」江野在前面帶路。
「你們一直住在這裡嗎?」晏樺皺眉看著面前的環境,不少窗戶都還是破的,風一刮,窗戶都跟著嘩啦啦地響動,晚上睡覺都漏風。
江野回憶道:「不是,之前住在清水灣,前年他做生意把房子賠進去,為了躲債,我們就搬來這裡了。」
「哦。」清水灣是有名的富人區,晏樺還記得江野曾經說過,他爸之前是做生意的,破產後欠了一屁股債,這就算了。江野媽也不是嫌貧愛富的人,還在努力上班補貼家用,只是江成,也就是江野爹,破產後一蹶不振,賭博嗜酒,後面還家暴。
他媽實在忍受不了,便帶著他離婚了。
狹窄的樓梯,黢黑的牆皮,樓道里還堆放著一排排煤塊用於取暖。不知道哪一戶人家還傳來搓麻將的聲音。
四樓如今只剩下一戶人家了,就是江野家。
破舊的木門,地上的酒瓶,漏風的窗戶。
江野低頭觀察著門口處半掩的鞋櫃,從兜裡掏出一把鑰匙,開啟了門,撲面就是一股濃烈的酒氣,許久不開窗透氣,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難聞的很。
「橋哥,我們得快點。」
「怎麼了?」晏樺還在打量著屋內的景象,廚房灶臺上的鍋裡還剩下半碗飯菜,黑色的糊成一團已經認不出原本是什麼了。
江野悶聲推開一道門,開啟衣櫃往外收拾著衣物,「他可能回來了。」
「我不想看見他。」
晏樺嗯了一聲,「你怎麼知道?」
「他鞋在這,上次我走的時候這雙鞋被他穿走了。」江野解釋道這些細節,手上的動作沒停。
晏樺不由得多看了江野一眼,他是無所謂見不見江野親爹,只是既然江野不想看到他,自己也沒必要非要見一面。
他們這次過來還拖了個空行李箱,江野收拾衣服和書本,晏樺則幫忙往行李箱裡裝。
好在江野的東西本就不多,一年四季的衣服裝來裝去,也只裝了一半的箱子,剩下一半則用來裝書。
「還有什麼嗎?」晏樺詢問道。
江野的視線在屋內轉了一圈,眼神中滿是厭惡與嫌棄。
「沒了,橋哥,我們走吧。」
晏樺拉起行李箱,把手搭在江野的肩上,「走。」
可就當剛下兩層臺階時,迎面撞上了一位帶著無框眼睛,長相斯文,身材瘦削的男人,手上還提著公文包,瞧著像個剛談完業務回來的生意人。
樓梯內本就狹窄,男人站在中間完全把路擋住了。
「讓一讓。」晏樺提醒道。
眼鏡男扶了扶鏡框對著江野道:「你去哪?」
彼時晏樺才注意到,江野一隻手抓著自己的衣角,身體微微顫抖,不由得想要縮成一團。
「你誰啊?」晏樺將行李箱靠著臺階放下,把江野扯到他身後,帶著一絲痞氣,儼然已經恢復成機械廠那個混世魔王的架勢。
「我是他父親,請問你是哪位?」眼鏡男語氣雖然禮貌,但是聽到晏樺眼裡卻有一股刻薄刺耳的意味。
晏樺所站的位置比江野生父的在的位置要高上三階,他一隻手扶著行李箱,一隻手插兜,抬起下巴不屑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坦白講,江成給他的第一印象和他想像中大相逕庭,他以為會是個鬍子拉碴,毫無精氣神,滿身酒氣,大吵大鬧的賭鬼。但實際上光看江成的外貌,根本無法和江野口中的描述結合在一起。
晏樺想這人不過是看著人模狗樣,打女人打小孩,衣冠禽獸,廢物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