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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也只是想想,因為還沒等她付諸行動,小護士就已經走來了。
又是一場極為困難的輸液較量,等紮好針已經是十多分鐘以後的事情了……
安微額角浸著汗珠,一下又一下發出細微的喘息。她正襟危坐著,飽含水光的眼眸明亮亮的,彷彿剛剛打贏一場勝仗。
還沒等她從這亢奮的情緒中緩過來,那道熟悉的聲音便在耳畔響起。
「今天有進步嘛。」他聲線很低,帶著與生俱來的少年感,慣用的調笑語調。
與這聲音同步而來的,是身前漸漸靠近的黑影以及清新的皂角香。再近些,安微嗅到了淡淡的菸草氣,應該是剛抽過煙。
她的視線剛好落在他插在褲兜露出半截的腕骨上,連著一道青筋,看起來很有力量。
目光緩緩上移,黑紅色相間的衝鋒衣敞著懷,內裡搭了一件白色衛衣,胸前的圖案很是張揚。
他的衣著和他的人一樣,浮誇,但過分好看。
安微掃過他的喉結,空嚥了一下。很快,她便移開了視線。仰起頭,正對上那雙上挑的桃花眼,眼尾挑著,邪氣十足。
安微只瞄了一眼便向下挪開,視線虛虛地落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有些生硬問起,「你還要扎幾天啊?」
「兩天。」沈熠馳低低的聲音從頭頂飄過,空無情緒的隨口一答。
他側過身,坐向安微身邊的位置,一雙長腿毫無章法地向前伸著,左側膝蓋剛好抵上安微的右側扶手。
不知是距離太近還是心理作用,安微甚至感受到了來自他的體溫,和他的人一樣,熱烈,極具侵略性。
她縮了下手指,忽而手背傳來一絲刺痛,這才想起來自己正在輸液……
安微是天生的痛覺敏感體質,加之內心的恐懼,全然忘了身邊有個人。
出於本能的「自救」,她瞬間擺平手掌伸展開五指。
安微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那可憐的手背上,她如臨大敵一般,整條手臂都拘謹著,動都不敢動一下。
直到,身邊傳來了那聲低笑……
安微有些懵,下意識看過去的目光閃著茫然,好像在問,怎麼了?
在她抬起頭的一瞬,沈熠馳便擒住了那清澈的眸,像是猜準了她會看過來,守株待兔般的只等這一刻。
他掛著慣有的壞笑緊緊盯著她,大有讓人無處遁形之勢。
安微像一隻受驚的小兔,眼神中閃起警惕,「怎麼了?」
沈熠馳不言,只顧低低的笑,一雙桃花眼越發肆意的落在她無措的臉上。
安微神情茫然,腦部神經因著這莫名其妙的笑意而緊張,她有些討厭被人牽動情緒的感覺。
然而,心中的惱火尚未來得及湧出,便被掌心之下的那會動的「扶手」澆了個徹底……
看著自己不知何時搭在他膝蓋上的手,安微一瞬愣怔,大概是衝擊太大,她甚至忘了反應。
直到,那膝蓋又動了一下,單薄的布料磨著掌心,體溫交疊,又熱、又癢。
安微猛地收回手,「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聲音發悶,莫名的心虛。
沈熠馳含著笑,視線緩緩向下,眉峰挑起,「手不疼了?」
順著他要笑不笑的目光,安微看到了自己那隻十分隨意的手,甚至說,輸液管還在手腕下虛壓著。
「嘶……」不提還好。
安微迅速擺正手掌,賭氣似的,「現在疼了。」
沈熠馳倒是笑得暢快,他聳著肩,被笑聲震得抖動。
好一會兒,他才坐直身子,「你就是恐懼大於疼痛。」
「……」這樣有深度的一句話,著實和他的人設不太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