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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於祗收拾起材料準備離開的時候,對方五個人很突然的就開始互相指責,秦虞喊了幾次肅靜都沒有用,根本壓不住。
後來這幾位哥們兒當庭動上了手。秦虞招手叫她,「書記員已經叫法警了。於祗,你躲這兒來,免得被誤傷。」
於祗藏在秦虞後頭,「秦法官人真是局氣。」
「因為你看起來就是那種很容易掉血的npc,每一次開庭,我聽你說兩個長句子都怕你喘不上氣來。」
於祗爭辯,「身體弱。」
秦虞點了下頭,「嗯,陳晼最近也挺弱,她是真愛她那個前夫,人不來找她了吧,她就連飯也不想吃了。」
「我看她吃挺好的呀?」這於祗真沒看出來,「昨晚她還吃」
於祗說不上來了,她的話哽在喉嚨。她記得她夾了很多東西給陳晼,但她她好像真的什麼都沒有吃兩口。
那說起龔序秋好久沒來煩她的時候,話裡的那份輕鬆自在又是在裝杯了?
等到週日去參加趙家的訂婚宴,於祗在園門口下車,門僮確認過身份後迎了她進去。
陳雁西被一群珠光寶氣的小姐夫人們簇擁著,站在大湖藏風的前院中笑得十分矜持得體。於祗也看見了明容,但她先走過去給陳雁西問安,「媽,我來得晚了點兒。」
陳雁西虛扶了下於祗的珍珠耳環,個頭不大卻很圓潤,在耳尖上晶瑩一點,和她這件alex perry春秋系列的斜肩白色收腰長裙很配,利落又修身的線條,渾身上下除了這對東珠外再無半點裝飾。一頭長捲髮披散在腦後,站在穿紅著綠的來賓裡,反顯得高潔脫俗。
她笑說,「不晚,剛好。」
章蔚站得離陳雁西不算遠,她看了眼遠處和幾個夫人在閒談的明容,目光又轉回到於祗的身上,「還是你福氣好啊,我是不知道,該拿兒子怎麼辦。」
陳雁西浮起一絲淺笑,「還不是你龔夫人的勢派太足了,一般女孩兒哪裡敢嫁?」
章蔚臉上有半秒鐘的不自然,很快又用笑遮過去,跟身邊的說起了另外的話頭子。
於祗陪著說了小一會兒的話。聽旁邊的人把陳雁西哄成朵花兒,以及沒來出席卻活躍在新聞裡的江聽白,什麼教子有方、門楣光耀,一套又一套的誇詞疊上去,聽得於祗發膩,但又不得不堆起笑臉,替她遠在東京的丈夫謙虛。
等人潮擁著陳雁西走遠,於祗才抽開身,她很快走過去,小聲地叫了明容一句媽。明容把她的頭髮撥到耳後,「什麼都不用說,姆媽懂得,你做得非常好。」
然後她就在這座深宅闊景的園子裡,開始滿世界找最擅長裝孫子的陳總。
於祗走到後院那株粗壯的梧桐下,看著琴蓋上鋪了薄薄一層黃樹葉的那一架三角鋼琴,溘然想起江聽白曾講過的故事來。
【我小時候碰到過個小女孩,小臉粉白,紅唇烏髮,穿著白裙子在院子裡彈琴。別的小朋友都追逐吵鬧,只有她安靜坐著,在給主人家彈曲子祝壽。其實根本無人聽她彈,但她蹙著眉心,再不願意也彈得認真。】
【她被家裡管教得很嚴,總是做些違揹她自己意願的事,人人都喜歡她,但她很不開心,她不止一次想要擺脫這種生活,她交了男朋友,她去國外念書。但這所有徒勞的反抗都失敗了,她嫁給了一個她很討厭的人。】
原來她的不高興、不情願,她所有的掙扎、吞聲、不滿、抗拒、忍耐,江聽白從那麼早,就都看在了眼裡。他那麼個眼睛裡空無一物的人,唯獨把她的喜怒哀樂裝了進去。
二十出頭的江聽白傲慢輕世。他是於祗最討厭的人,但他是最瞭解她的人。
於祗的眼眶有點酸,她忙仰起頭來望一望天,驀地身後響起一聲,「在這兒躲清閒呢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