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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婧瞥他一眼,虛假的笑容快貼到他臉上,伸筷子把鍾澍給他姐夫夾的那隻扇貝夾到自己碗裡。
「你姐夫海鮮過敏。」鍾婧終於在這一題上面扳回一局。
她始終有愧於在一起這麼久,竟然在訂婚宴上給他夾了那隻他不能吃的螃蟹。
鍾婧話落,隱約可見尹迦丞渙散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
他應大概也是想起了那回。
鍾澍沒忍住笑了一聲,「完蛋了,那生蠔這樣的寶貝我姐夫也是吃不了了。」
說著和鍾孝禮對視一眼,男人間默契一笑。
鍾澍今年研究生最後一年,也交了一個女朋友,家裡人對他這方便並不阻攔,只好言相勸別太過火。
鍾婧沒見過其人,但在鍾澍的朋友圈見過照片,活潑靈動的一個短髮姑娘。
故意把火往他身上引,鍾婧問他:「今天你爸五十歲生日,怎麼也不見你把女朋友領回來玩呢?」
鍾澍摸摸鼻子,「分手了……」
眾人沉默,注意力轉回到菜上面。
鍾澍從小調皮,和鍾婧很能玩到一塊兒去,所以私底下自是什麼都說的,吃了飯端著盤小蛋糕進鍾澍房間裡八卦,問兩人分手原因。
鍾澍這段戀愛談了至少有兩年,這突然分手,肯定事出有因。
鍾澍關起門來,心裡好似萬般委屈,說:「我和她在一起也這麼長時間了,我是什麼樣的人她還不清楚麼,好幾次我們去臨近的酒店玩兒,住酒店都是訂一間房,可……至今她都不肯讓我碰她。」
這樣私密的話題,哪怕是親姐弟都很難分享,但鍾婧不一樣,她是精神科醫生,她可以很客觀地告訴他:「每個人在這方面的底線是不一樣的,或許你看到身邊兄弟戀愛什麼的,這種事情很稀鬆平常,但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一些人,她們會格外看重這件事情,這也無可厚非。」
「可我覺得,她是因為沒有那麼愛我。」鍾澍篤定,拿叉子去戳那塊蛋糕的時候都帶著委屈。
繼而又問:「你們女人,是不是總覺得男人就是想著這點事兒?她指責我談戀愛就是為了找女人上床,說讓我離了她找別的女人上也是一樣。」
鍾婧愣了愣,這個問題,她的確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因為她發現,好像她下意識地也這麼認為。
鍾澍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答案,重嘆了口氣,把蛋糕擱在一邊不碰了。
看來性別阻隔,鍾婧並不能理解自己,於是開了房門出去找姐夫訴苦。
尹迦丞被灌了些酒,在沙發上靠著打瞌睡,蛋糕也沒有嘗一口。
聽見鍾澍賤兮兮地在耳邊拆鍾婧的臺,說:「我姐說男人戀愛就是為了找個女人做/愛,不是她也可以是別人,姐夫你難道不想為自己申辯一下嗎?」
尹迦丞意識早已渙散,但這一句話他還是聽得明白。
他從不喜歡申辯,他一向喜歡自證。
但這話卻卡在心口,硌得慌。
鍾婧扒拉著吃了一小塊蛋糕,叮囑了鍾雅茹女士幾句,便去沙發上叫人回家。
鍾婧向長輩說明情況:「明天要上班,回去還要讓他醒醒酒,太晚回的話覺要沒得睡了。」
男人聞聲站起來,去捉鍾婧的手,也不說話,就非要她挽著自己走。
長輩們紛紛笑,說這姑爺太粘人。
尹迦丞粘人嗎?
鍾婧原本也不覺得,直到進了家門,鍾婧去廚房給他泡蜂蜜水,身後突然跟來一個高大的人影,鍾婧一回頭,下巴直直磕在他襯衫敞開露出的那節鎖骨上,兩個人同時發出一聲悶哼。
鍾婧嚇了一大跳,差一點下巴抬起就要給他鎖了喉。
屋子裡倒是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