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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您儘管報警沒關係，但您得明白一點，就算您這個可笑的猜想成立，我被抓進去，又怎麼樣呢？捐款一樣會消失的。文家原本是一出純粹的悲劇，一群完完全全的受難者，只要大家意識到真實情況複雜得多，捐款的熱情就會消退。您想要的不是我被抓進去，不是為文秀娟報仇，而是讓阿姨醒過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不是嗎？&rdo;

&ldo;你就憑這個威脅我？&rdo;

&ldo;嗯。是的。憑這個就夠了，文叔叔。&rdo;

馬德拿過文紅軍的手機，輸進去一個號碼。

&ldo;柳絮來找您的時候，請打這個電話。&rdo;

3

透過文華醫院文秀娟病歷裡留的電話，柳絮聯絡上了文紅軍。

按響門鈴，柳絮等了好一會兒，門才開啟。

&ldo;您是文秀娟的爸爸吧，我是柳絮，昨天給您打過電話的。九年前我們也見過的。&rdo;

文紅軍皺著一張臉，並不用作何表情，也寫滿了人生的苦和難。他低低地唉了一聲，把柳絮讓進屋裡。

柳絮說了聲打擾，換了拖鞋在沙發上才坐下，又一下子站起來，朝文紅軍深深一鞠躬。

&ldo;我先給您道個款，今天我來，恐怕要提起讓您傷心難過的事情。這些信，是從秀娟去世以後您轉給我的那管簫裡找到的，這兒是影印件，您看看。&rdo;

說完，柳絮從包裡取出謀殺通訊交給文紅軍。然後，她從進委培班認識文秀娟開始，一路說了下來。說她自己的逃避，說文秀娟就在她面前倒下去，還要說多年以後在簫裡發現信件，也不打算隱瞞郭慨的調查與死去……一路走到如今，有太多驚心動魄的內容了。柳絮說得又快又急，即便如此，要全部說完，怕也得個把鐘頭。

文紅軍聽著她說，拿起信看了幾頁，卻又放了下來。他的左手攢著部諾基亞手機，指腹不停地在機身上摩挲著。

&ldo;小姑娘，&rdo;他忽然打斷柳絮，說，&ldo;你不要再弄這些了，好不好？&rdo;

&ldo;啊？為什麼？&rdo;柳絮完全沒想到文秀娟的父親會是這樣的反應。也許項偉拜訪時很多事情都說過了，可這個反應也太不正常，自己正在說著的，可是他親生女兒的死呢！

&ldo;要麼你現在走吧。&rdo;文紅軍說。

柳絮瞪大了眼睛。

&ldo;文叔叔，文秀娟是被害死的，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rdo;

文紅軍一隻手搭在額頭上，眼皮耷拉下來，喉中發出一聲長長的悶響，似是低嚎又似是深嘆。他放下手，往緊閉著的臥室門瞧了一眼，然後視線重新回到了柳絮身上。

&ldo;我也猜到的，文秀娟的死沒那麼簡單。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對查出真兇不感興趣？&rdo;

&ldo;是不是……和文秀琳有關係？我知道項偉來找過您，他告訴了我一些事情。&rdo;

&ldo;我抽根香菸。&rdo;文紅軍拿了根紅雙喜點上，狠嘬了一口。

&ldo;我一直是更喜歡大女兒的。文秀娟太乖巧，心思重，這個我一直曉得的。秀琳去了以後，我也只好供她上大學，她考得那麼好，沒道理再壓著她不是？&rdo;

文紅軍又惡狠狠地連抽了好幾口煙，轉眼半根燒沒了，大口大口的煙霧吐出來，把文紅軍的臉掩在後面，模糊不清。菸頭一明一滅間，往事也在心頭重新浮現。

&ldo;文秀娟死前一個多月，住了幾天醫院。她對我說沒什麼事情，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