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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侍的婢女中發出低笑聲,我不予理會。
夾起一大塊蒸兔肉,邊嚼邊白了他一眼道,“古人云,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愛妃說的是。”他又要了一碗巾羹,我最愛吃的食物便是肉羹,濃香可口。
用完膳,劉徹便匆匆離去,我百無聊賴,披了件鹿皮大麾,南陵隨著我一起到殿外散步。
猗蘭後殿便有一處小型的花圃,此刻時已入冬,百花凋謝,忽而一股清幽的梅花香氣襲來,循著香氣繞過高牆,不一會便來到一片梅樹林,鮮紅的梅花怒放極致,我忽然想起青雪居,梅花樹下少年俊挺的身影,恍如隔世。
剛才看劉徹批閱奏摺的神態,應是即將開戰,霍去病如今已是驃騎將軍,統帥萬軍的將領,去年定襄之時,那個黑夜血光裡廝殺的身影,牢牢印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一別如斯,此去已經年。
“南陵。”我停止回憶。
“諾。”她幫我擋開梅枝。
“陛下有幾位妃嬪?”我又想起尹夫人那張明豔的臉。
“椒房殿的衛皇后,金華殿的鄭美人,桂宮的尹夫人,北宮的李姬,還有美人您。”她娓娓道來。
“那尹夫人的父親又是官居何職?”能得寵至此,想必背後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她仔細思量了片刻,搖頭道,“奴婢不知,從未聽聞尹夫人的家人,鄭美人的父親是中散大夫鄭御。”
我頓住腳步,南陵接著說,“五年前,陛下微服出宮,便帶了尹夫人回宮,最初只封為采女,當時未央宮最得寵的是王夫人,只可惜前年病夭。”
聽到王夫人的名字,淡淡的悲思瀰漫,她扶著我慢慢踱步,“王夫人寵盛一時,為人又是極好,還生了副好嗓子,衛後曾贊她雅音清純呢。”
這五年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是生生逼死了王夫人,且關在永巷一年有餘,當年內情無從得知,只是劉徹那樣聖眷之下,到底藏著怎樣的心計。
愛恨可以隨時收回,生死可以轉瞬覆去。
“若論舞技,美人您定然是漢宮最出色的。”
“你又沒有見過,從何得知?”我暗自發笑,這個孩子連恭維人都這般稚嫩,卻也多了一份純真。
“這後宮無人不知,陛下說您的舞姿天下間只有四字相配。”她得意道。
“哪四字?”
“傾國傾城。”她滿是豔羨地側頭望著我。
其實,我的舞姿並沒有他所傳言的那般美妙,我卻也不懂他為何這般鍾情,也許又是人前虛掩的套路而已。
“大家都說,您堪比當年的戚夫人呢。”
“我可不想和戚夫人一個下場。”我冷聲道。
“奴婢不敢。”她嚇得縮回脖子,不再開口。
從梅花叢裡穿過,交錯的樹影中,我忽然瞥見遠處一棵粗壯的槐樹後,飄出一方紫色的衣角。
“你先去外面候著,我想一個人進去瞧瞧。”我回身對南陵小聲道。
她不敢拂逆我的意思,便提了宮燈走去。
梅樹密集,我又穿著深色外袍,恰好被重重樹影遮擋去了,轉到一棵粗大的樹後,我便被眼前的情形驚住了。
樹後貼身而立著兩人,神色嚴肅的男子正伏在紫衣女子的耳畔,距離不近不遠,我卻能看清,那是韓博!
我正在疑惑中,韓博謹慎地望向周圍,我連忙縮回樹後。片刻,偷偷窺去,那女子的側臉映入眼簾,鳳目微揚,側臉嬌俏,竟然是尹夫人!
我猛地收回身子,好似撞破了什麼秘密一般緊張。這兩個毫不相干的人為何會在一起?韓博救過我,從心底裡我是不願相信他會是亂臣。
我拂定胸口,立在樹後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