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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能讓老祖宗自由自在。」陳景道,「便不用你在這裡受委屈。」
老祖宗安撫道:「你不能如此苛責自己。其實我立春時早有意想帶你離開,可是後來想想,如今不是離開的時機。朝中風雨欲來,總得做些未雨綢繆之舉……這大概也是夏末……之前,我唯一能為陛下所做了。如此,往後幾個月,便拜託你了。」
有些濕潤的冰涼落在他心頭,傅元青低頭去看,陳景在他懷中,死死摟著他的腰。眼淚盈滿陳景的眼窩,又順著他的鼻尖滴落在傅元青的胸膛上。
陳景在他懷中哭泣。
不知因何悲愴。
第39章 留中
傅元青身負皇命卻以蒲家奴僕的身份,在靈堂前三摔孝盆,丟了皇家顏面。
皇帝不喜,將其掃地出門。
傅元青失了聖寵,如今如喪家之犬,躲在自傢俬宅裡,惶惶不可終日。
「嗯。」傅元青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心不在焉地翻閱著手裡的書。
如今他坐在司禮監衙門裡,一邊聽著楊凌雪同他敘述最近朝內的傳聞,一邊看著衙門大門,這邊離內書堂也不算遠,下了學,陳景自然是直接過來。
「還嗯。」楊凌雪把茶往桌子上一扔,不滿問,「我說了什麼,你重複一次?」
傅元青回神,看楊凌雪那眼神,有些心虛的咳嗽一聲,半天才從剛才的耳旁風裡找到幾個字眼。
「傳言倒也不算虛假。」傅元青說,「我讓陛下不喜,出宮的時候陛下說了,最近都不想見我。其實這樣倒是清閒……」
楊凌雪有些恨聽不成鋼:「你不知道劉玖趾高氣揚成什麼樣子!憑著心意,竟然還拉了好些官員在午門外廷仗。一個奴才簡直欺壓到大臣頭上來了。」
傅元青又抿了一口酒,笑了笑:「最近這些日子,都是早晨帶著陳景一同入宮,我來司禮監閒坐,處理些宮掖雜事。陳景去內書堂讀書。待後半晌便一同出宮。在樊籠裡也久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倒覺得滋潤。」
「……你怎麼坐得住?」
「我倒想問問大都督,閒來無事總來太監衙門閒逛,也不怕傳出去難聽。」
楊凌雪得意一笑:「本大都督乃是陛下眼前紅人,來你司禮監衙門,你應該蓬蓽生輝才是,竟然還一副嫌棄的樣子。喝了半天茶,一塊兒點心都沒有。太怠慢了吧?」
他一幅潑皮無賴的樣子,傅元青也拿他沒辦法,對在外間候著的季茹道:「你便去後面膳房,拿兩塊茶糕過來給大都督。」
季茹之前被欺負後的臉傷基本好了,是個清秀的少年,聽見傅元青吩咐,應了一聲是。
傅元青又有些不放心,仔細叮囑:「記得,只兩塊。」
「明白了,老祖宗。」
「司禮監掌印招待我竟然吝嗇至此!」楊凌雪怨懟。
傅元青笑了笑:「說吧,今日來作甚?」
「你上次讓我查那個翰林編修蘇餘慶,我查著了。」
「哦?什麼情況?」
「說是之前內書堂選講師的時候,翰林院那邊便不肯出人,這你也定是知道的。於是便硬派差事,拉了好些壯丁。比如說修撰盧學貞,盧大人是不樂意的,還有十來位翰林官員也都不樂意。」
「這我知道。但翰林院官員京察【注1】考核中便有這麼一項,就算不願也得來。」
「這個蘇餘慶,就不一樣。乃是自願報名的。」楊凌雪道。
「哦?自願來內書堂講課乃是解了翰林院的難處,並不至於得罪上司,當了這麼多年的編修吧?」傅元青說。
「他得罪上司的地方乃是斥責了盧學貞等人上課敷衍了事渾水摸魚。還曾在翰林饒學士處參奏過盧學貞。這便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