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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你們左一出右一出鬧得這麼歡,弄得他積壓了那麼多政務,朕多少事情都不能及時找他商議,每日批摺子到三更半夜。在這樣下去,病倒的就是朕了!」
他是真窩火。做官的都是給朝廷當差,不是給爹孃當差。該鬧的時候是該鬧,但也不能沒完沒了啊。
歷代如此,做皇帝的精力有限,忙不完朝政,這才有了首輔、內閣這樣的臣子。平白缺了一個最得力的幫手,他這裡不慌手忙腳才怪。
一番話的分量很重了,程老太爺連忙下跪請罪,承諾下不為例。
皇帝的態度這才有所緩和,「讓太醫好生為老夫人調理著,別的事,你們不需多慮。」還是委婉地告訴程老太爺,濟南廖家的事情跟程家無關,就別瞎折騰了。
程老太爺回府的路上,品著皇帝那一番話,心裡五味雜陳。
天子無戲言,皇帝說濟南廖家不會牽連程家,便是實情。
可再想想別的話,不難看出皇帝有多看重程閣老——為了讓他安心理事,連他的爹孃都訓上了。
這樣想的話,他似乎已經什麼都不需做了,只等著程閣老繼續振興家族或是把家族毀掉即可。
甘心麼?不甘心。
失落麼?失落至極。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可不是他們父子這個情形。
可這局面又是他一手造成的,當真是有苦難言。
望了望車窗外蕭瑟的街景,他險些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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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付興桂到了沈宅附近。
奉梁湛之命,他安排人手監視並且調查沈笑山,若有機會,不妨將人生擒,關押到端王府。
然而進展一直特別緩慢,也沒有可乘之機。
近來遇到的事情太多,辦事吃力的時候居多,他的表現已非差勁可言。總這樣下去,飯碗怕是要丟掉。
這樣的情形,他不可能不急躁,吩咐手下儘快下狠手,把沈笑山抓起來——那廝幾乎掐斷了王爺八|九成財路,怎麼懲戒都不為過。
但是手下不敢,說不可能白日動手,但是夜間的沈宅很不對勁,瞧著就詭異,似有殺機。
今日他不信邪,準備親自帶人動手。
這會兒,他藏匿在沈宅不遠處的一所宅院的屋頂上,幾名手下分散在近處。他看著天色,只等子時到來。
夜色很深了,附近靜悄悄的,偶爾能聽到遠處有家犬的叫聲。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頭。
付興桂心下一驚。後面的人絕不是手下,手下沒有腳步聲微不可聞的好身手。
「誰?」他保持著原有的姿態,右手則握緊了匕首。身後的人答道:
「唐修衡。」
「唐、唐侯爺?」付興桂掛上笑容,轉身看去。
唐修衡站在他半步之外,神色冷漠,「夜間風大,隨我去沈宅喝杯熱茶。」
付興桂明知對方已經清楚自己的意圖,還是要硬著頭皮裝糊塗,「不知侯爺有何見教?」
「方才摸骨牌,算不出今日是不是殺人的日子。」唐修衡轉身走向房簷,步履宛若閒庭信步,高大挺拔的身形此刻如棉花一般的輕,腳步聲無聲無息,「這件事,問你最合適。」
第57章 更新(萬更)
57
沈宅。
東面三間耳房是沈笑山的小書房。
唐修衡與付興桂一先一後進到室內。
燈光下, 沈笑山坐在書案前, 凝神閱讀一本琴譜。穿著一襲道袍, 面如冠玉,眉宇昳麗,透著雅士才有的淡泊疏朗。
付興桂已在暗中見過這人幾次, 每一次的感觸都相同:總會懷疑這個人是假冒的沈笑山,因為從對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