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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衡把銀票放到他手邊,「既然知道不是把柄,那更得拿著。不然我心裡不踏實。」
「銀子我不要,管不著你踏實不踏實。」梁湛看著唐修衡落座,打量著對方英俊的面容,不由得想到了薇瓏。想到這兩個人已經成親,他就開始心急,就急著生個兒子,展望著十幾年之後,把唐修衡的女兒娶回家——雖然極可能是白日夢,卻真的是最讓他滿心愉悅的憧憬。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他連個王妃都沒有,孩子就更別提了。
「不要銀子,」梁澈態度誠摯地強調完,又道,「等我安排妥當,鐵了心娶妻的時候,你得幫幫我。」
唐修衡不免想到了代安,又想到了因為代安一直啼笑皆非的沈笑山,心緒就變得與好友一樣了。「到時候要看情形,不適合我幫襯的事,我有心無力。」萬一代安對眼前這個色|胚動了真心,這廝卻轉頭要娶別人,還想他幫忙?他不幫著沈笑山給代安出氣、拆臺已是不易。
「這我明白。」梁澈道,「終身大事,我自然要慎重考慮。眼下……」他吸了一口氣,「我是越來越真心想娶,可是人家不肯嫁。」
唐修衡有點兒意外,揚了揚眉。
「真的。」梁澈沮喪地道,「你說我這是不是遭報應了?以前就該老老實實地等著她,是吧?」
唐修衡輕輕地笑起來,「我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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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梁澈,子時將過。阿魏把一封書信呈上,「程閣老給您的。」
這次的信件,有三頁之多,是用草書寫就。
程閣老把自己近日的打算、針對皇室子嗣的計劃詳盡告知唐修衡,詢問他的意見。
程閣老也把自己一個習慣告訴了唐修衡:看人的品行,他通常是透過書信、公文、奏摺;與人交談,他最樂意以書信會友,因為見面商談的話,他不見得能一針見血。
唐修衡莞爾。
有一種人,有著最靈敏的頭腦、最善辯的口才。毋庸置疑,程閣老就是這種人,而比他頭腦更快、口才更佳的,是他手裡的筆。
常年累月下來,程閣老已經習慣在字裡行間看人、表態,也已習慣別人在字裡行間觀摩他的態度。
神態、言行可以作假,落之筆端的言辭卻最見人心,有些話,一個措辭不對,就能讓人懷疑或窺探到居心何在。
作為一個常年只願意與幾個人說話的人,唐修衡對程閣老這習慣喜聞樂見。
他理清楚信中相關之事,提筆回信。
回到房裡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路上他還在想,薇瓏恐怕又要咕噥著抱怨他晚歸。回到房裡才知道,她根本就沒回來就寢——昨晚陪太夫人在蘭苑的小暖閣說話,不知不覺睡著了,太夫人擔心她夜半折騰一趟著涼,便沒驚動,讓何媽媽傳話回正房。
唐修衡聽了原委,心裡失笑。
回到寢室,沐浴之後,他倚著床頭躺了一陣子,沒有睡意,索性又起身穿戴,回到外院書房,喚門客陪自己下棋。
獨自等著天亮的夜,太過漫長。
那個時不時就跟他在床上鬧彆扭的小東西,已經讓他習慣了相擁而眠的情形。
多可怕。
她都沒養成這習慣。不然怎麼會沒心沒肺地睡在太夫人房裡?
不是最計較最怕陌生的環境麼?太夫人的暖閣,她才去過幾次?怎麼就能睡著的?
是真的與太夫人親如母女,還是隻跟他計較那些有的沒的?
一面下棋,他一面思忖這些,又氣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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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帝在養心殿起身之後,聽劉允說了梁澋、程閣老的事情。
皇帝沉默片刻,吩咐道:「喚陸開林、寧王先後過來回話。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