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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啜了一口茶,「我不想見你,卻怕人看笑話。有什麼話,直說。」天沒亮,程夫人就來到周府門外,不能見到她,便要在門外跪著。她還有什麼選擇?
程夫人緩緩站起身來,到了周夫人兩步之外,緩緩跪倒:「我是來求你的。求你在他面前幫我說說情,讓他放我離開程府,皈依佛門。」
「皈依佛門?」周夫人微微挑了挑眉,「找好寺廟沒有?」
程夫人點頭,眼含期許地望著她,「已經找好了。」
周夫人的笑意轉為諷刺,抬了抬手,「起來吧。你這一跪,該去跪的是你公公。我不會為你向任何人講情。」
程夫人並沒起身,「我知道,我不該橫刀奪愛……」
「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周夫人眼神轉冷,「你指什麼?」
程夫人聞言失笑,「你若連那件事都能忘卻,如今的周國公,怕是早已權傾朝野。正因為你忘不掉,周國公才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可是不難看出,你出嫁之後的前兩年,不論是做戲讓人心安,還是認命,都是打心底想讓周國公有個錦繡前程。是在你姐姐病故之後,你才不理家事,萬念俱灰的吧?」
周夫人不置一詞。
「是,當年我為了成全自己,做了要挾你的事情,我不會否認。但是你要知道,當年我能做得出的事,如今還是能做。」
周夫人輕輕地笑了,「你隨意。」
「……」程夫人舉止緩慢地撫了撫鬢角,「由此可見,你不再在意他的名譽。」
周夫人笑容冰冷,目光灼灼,「我不需在意程家的名譽。」
不需要在意,是相信那男子自有應對之策。不為此,她又怎麼會求到周府來?程夫人心酸的一笑,「都說你信佛,我居然信了……你對人怎麼可能有寬恕憐憫之心,是我妄想了。」
周夫人語氣平平:「佛有慈悲寬恕之心,卻從不會阻止誰的病與死。不論對錯,人都該為做過的事有擔當。」
「擔當?我還要怎麼擔當?」程夫人笑容淒迷,「為了一樁他不甘願的婚事,我的家族已經沒落,親人都已流放邊關……如今我只是不想再繼續留在程府,皈依佛門,你們卻不肯成全。怪誰呢?說來說去,還不是怪他的老子做過見不得光的事?」
周夫人不為所動,「這些話,不妨去說給程老太爺。」
程夫人深深吸進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這期間,神色漸漸恢復冷靜,「我想要的,總是你不願給的。我求你,也只這一次。你若為他考慮,就該讓我如願以償,得到解脫。你若渾不在意,就是讓我在絕境中掙扎,後果難料。
「我不是會尋短見的人,若到今時今日不能息事寧人,就只能絞盡腦汁去害人害己,不擇手段。
「我這一生,所得到的並不少:家族曾竭力幫襯我,讓我做了當年次輔的兒媳、當今首輔的髮妻,論地位、名譽,沒有哪個命婦比得了我。
「他是璞玉,我是頑石,一直如此。按理說,我似乎沒有資格去為家族報復他,該做的就是了結這一切,可是他不肯成全,你也由著他不成全。
「也罷了。是否要玉石俱焚,全在你們。」
周夫人莞爾一笑,「我聽清楚了。」
程夫人給出期限:「我等你三日。」
周夫人笑意加深,「你不需等。」
程夫人揚了揚眉,居高臨下地凝望著周夫人,「你這一生似乎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卑躬屈膝。就如你一直輕視別人,有著叫人切齒憎惡的清高。」
「言重了。」周夫人輕笑出聲,「我從沒有輕視你。輕視與不屑的意思不同,不要混淆不清。」
「你不屑也罷,細論起來,我終究是得到過。」
周夫人居然頷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