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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意思,我明白了。」程閣老不露聲色,語氣隨意地問道,「特別恨我吧?」
「恨。」程老太爺頷首。
程老夫人的眼淚一滴滴掉落。
程老太爺凝視著程閣老,「你也一樣,恨了我很多年。生來的冤家。」
「私事上,我恨,我不甘。」程閣老緩聲道,「政務上,您與我是道不同。」
的確是生來的冤家,他贊同這一點。
程老太爺長長地嘆息一聲,「多少官宦子弟都是那樣過的,遵循著家族的意思,娶妻生子;父輩的過錯,責無旁貸的承擔,毫無怨言地被連累。可你天生反骨,你不過尋常人的日子。我有錯,你就對?」
「可歸根結底,是不是有人在人前道貌岸然,暗地裡卻做過見不得光的事?是不是有人把臉面看得比天大,為了臉面讓子嗣屈服?」程閣老心平氣和地望著程老太爺,「這些年,哪怕您有過一次後悔知錯,我對您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你失去了那女子,得到的卻是一世的功名、榮華,這兩者之間,在你心裡不可相互抵消,我無話可說。」程老太爺似是忽然蒼老了幾歲,顯得極為疲倦地擺一擺手,「你走吧。」
程閣老起身,毫不猶豫地舉步離開。
程老夫人低低地哭了起來。
父子俱在,他們卻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在生時便訣別。所謂的名門望族,帶給人的,竟是徹骨的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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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澋回府之後,出於習慣,要去沈婉房裡,走出去一段,才想到那些讓他懊惱窩火至極的事情。
他轉身去了書房。
姜五娘、姜六娘身上的疑點,梁瀟都已經跟他細說。
沈婉與她們相識在先,把他弄得五迷三道,更可疑,更髒。
愛之深責之切。
以前有多喜愛那女子,現在就有多厭惡,連帶的厭惡自己。
想到自己因為她而有的愚蠢的行徑,簡直無地自容。
沈婉就在他府裡,所以他不用報復,由著性子懲戒便是。
寧王妃來找他,問他何時去護國寺,得知明早就去,又問起沈婉:「沈側妃——不,沈姑娘如何安置?王爺有沒有要叮囑我的?」
「那個女人,不配做我的側妃。只是,我不想把她打發走,日後她就交給你了。」梁澋看著妻子,「她害得我到了這個地步,給我埋下諸多隱患,如何行事,你應該明白。」
寧王妃恭敬地稱是。
擅長收拾女子的人,往往是女子。寧王妃不知有多妒恨沈婉,眼下得到了這個機會,不想盡法子才怪。
梁澋明白這一點,所以這樣安排。等他回來之後,還不解氣的話,再另行處置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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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衡的假用完之前,和薇瓏一起給沈笑山相看了宅子、地皮,選了一個最適合建造園林的所在。
所謂風水,只是個說辭而已。沈笑山又不是等閒之輩,入手的宅子、地皮,風水都不可能差。更何況,從他本心而言,並不看重這些。
唐修衡與薇瓏亦如此。
隨後,唐修衡如常上早朝、去五軍都督府。
入冬了,女眷們在進臘月之前都很清閒,閒時常相互走動。薇瓏減少了留在書房的時間,白日裡大部分時間用來陪太夫人料理家事、應承來客、去別家串門。
柔嘉的公主府已經建成。她隔三差五就去一趟,開心得似小鳥一般,有兩封信都在講述自己的喜悅。
薇瓏見她這樣,去看了一次,覺得還可以,完全可以交差。裡裡外外檢視的時候,對她來說等同於走馬觀花。
那不是她的宅子,估摸著也不會是柔嘉常住的地方,亭臺樓閣、花牆臺階的小問題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