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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話,還是早一些吧。」唐修衡柔聲道,「娘很多地方與尋常的命婦相同,但很多地方卻與尋常的命婦格格不入。她其實喜歡清靜、簡單些的日子,以前也不是不能讓二弟妹三弟妹打理家事,只是因為不放心,現在盼著你早些主持中饋,是相信你能把家裡家外打理好。」
「是真的麼?」薇瓏有些懷疑,「我是擔心……娘不主持中饋之後,會寂寞。」
「不會。」唐修衡解釋道,「不論是小時候還是如今,娘最舒心的時候,都是寫寫畫畫的時候。唐家一度數年間風雨飄搖,娘只是不得不出面主事,並且顯得格外強悍,而越是這種人,通常越是不喜紛爭——脾氣、火氣往往是因為不耐煩。」
薇瓏斂目沉思,覺得他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嗯,我記住了。不過,日後還是要探探孃的口風。我真是不覺得你很瞭解娘。」
唐修衡笑,笑得有幾分失落,「是,我其實是個不孝子。」
「瞧你說的。」薇瓏挽住他的手臂,「寂寥的歲月,你我最是清楚,排遣寂寥的事由,因人而異。我總要細品品,怎樣的日子對娘來說才是更合適的。寫寫畫畫終究是太單調,又不是每日都有興頭。」
唐修衡想了想,「也是。」他握著薇瓏的手更用力了一些,「這些我實在是比不得你。」
薇瓏就仰了臉笑,「我家侯爺可是做大事的人,這等小事,自然要交給我來做。」
唐修衡忍俊不禁,「我家薇瓏每日必做的一件事,是要捧誇我一番。」
薇瓏笑容裡有了幾許自豪,「那是,只有我才知道你有多好啊。」
「是麼?」唐修衡側頭凝視著她,「有多好?什麼時候最好?」
薇瓏對上他視線,因著他戲謔的眼神,實在是沒法兒往好處想,不由恨恨地掐了他一下。
唐修衡朗聲笑起來。
薇瓏拿他沒轍,也笑起來,過了片刻,說起正事:「依我看,周夫人應該已經知情。我又仔細想了想,覺得這樣的事,程閣老就算再犯難,也會如實相告,畢竟,關乎著周夫人的傷心事。你跟他提及的人,他不可能不重視,只要重視,便會徹查。」
眼睜睜看著意中人後知後覺的事情,她相信程閣老做不出,若是做得出,那大概就不是真正的喜歡——真正的喜歡,不會是「怕你難過所以我要隱瞞你」的情形——這種情形,不同於善意的隱瞞或謊言,「不出意外的話,只要我提及這件事,周夫人興許就會另有打算。如果預料成真,那麼,」薇瓏認真地看住唐修衡,「她說的事情,只要合理,我就會幫她,只要她需要。」
唐修衡到這時候才知道,隔輩的兩個女子,已經生出友情。他並不意外,反倒因此平添喜悅,「只要你覺得吃力的事,便告訴我,我會幫你們。」
「嗯!」薇瓏笑著點頭,看著他的眼神裡,有著無盡的柔情。
將到垂花門,唐修衡停下腳步,很有些依依不捨,「回去吧。」
薇瓏則在此刻想到一件事:「說起來,青山——也就是商陸,我一點點印象也無,可你卻從很早就關注他,並且針對他設下了這個局,因何而起?」
「不過是一個該死的人,你不需要了解更多。」
「可我想知道。」薇瓏搖著他的手,跟他撒嬌,「告訴我,好不好?」
唐修衡轉頭望向別處,「這個人讓我厭惡。」
「才怪。」薇瓏微微撇嘴,讓他憎惡的有貪贓枉法行徑的,她在前世都知道,但對商陸其人毫無印象,這意味的是——「這個人……與我和爹爹或唐家有關,是不是?他做過怎樣卑劣的事?」
不是做過至為卑劣的事,沒有人能讓唐修衡忍下怒火、設一個時間久遠的局。
「……」唐修衡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