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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塵世有時候真是毫無公平可言。
周夫人道:「日後關乎商陸的事情,其實也就是關乎你家侯爺為端王佈局的事情。我會不遺餘力地幫襯侯爺,讓那畜生得到該有的報應。我這一生,始終解不開的心結,就是商陸和我姐姐。」
薇瓏看著周夫人,發現她此刻的眼神分外冰冷,透著恨意,眸子真的像是冬夜裡的寒星,「對,我今日其實也正想跟您說說這件事。您若是信得過我,日後有什麼事,只管吩咐。畢竟,我幫您就是在幫我自己。」
「我曉得。」周夫人啜了口茶,再抬眼時,目光恢復了慣有的溫和、平靜,「利用這一顆棋子扳倒端王,皇室就平靜了,我們也就清淨了。」
不然的話,程閣老與唐修衡始終都要防範著一個皇室子嗣暗下毒手,他們哪一個出事,朝廷都會面臨一番驚濤駭浪。
不要說眼下兩個男子已經聯手,便只是冷眼旁觀、素不相識的局外人,也不願意看到忠臣良將出閃失。
薇瓏會心一笑,斂目看棋局,看了片刻,第一反應是抬手,想把自己這邊的幾顆棋子擺成一排,手抬起的時候,也意識到自己又走神了——這可是與周夫人下棋呢,不是讓她歸置棋子。
收回手,她試著凝神揣摩局面,看到的卻是自己的漏洞,這一局一定會輸。註定會輸,那就不如輸的快一些了。她手裡的棋子慢慢落下。
周夫人輕咳一聲。
薇瓏抬眼看她。
周夫人已是忍俊不禁,方才所見,讓她覺得薇瓏像是一隻毛躁的小貓——真是奇了,平時明明是那樣柔和沉靜的言行,「哪有你這樣的,只看自己的漏洞,不找我這兒的過失。再有,就算是輸,你也要輸得漂亮點兒吧?眼下不正是愛美的年紀麼?樣貌、行徑都要漂漂亮亮的才是。」
薇瓏汗顏。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和意圖,周夫人都看出來了。
「慢慢來,下棋可不是著急的事情,一盤棋琢磨半日的時候都很多。」周夫人笑道。
「好啊。」薇瓏道,「您今日還有別的事情麼?我想請您在這兒用午膳。下午我也沒別的事。」
「榮幸之至。」周夫人道,「我每日其實都很清閒,陪你在這兒耗一整日都行。你呢,不要著急,專心點兒。」
薇瓏欣然點頭,「好。」
周夫人不解地道:「你最擅長的可是造園,那是最磨人性子的事兒,下棋怎麼會一點兒耐心都沒有呢?」
薇瓏撓了撓眉心,「其實我不是有耐心的人,偶爾真是毛毛躁躁的,恨不得想到什麼就立刻如願,不能如願就會鬧脾氣耍性子。真像您以為的那樣,以前就不會有工匠被我氣得嚎啕大哭了。」
周夫人笑出聲來,「也是。」
她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心裡有些悵然。如果自己的女兒也是這樣該多好?坦率、真誠、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又聰慧流轉,曉得輕重。這只能歸功於平南王教女有方,而那是她此生做不到的事情了。
清音這一生,就算能想通別的事情,也絕不會原諒她。不能原諒她的心狠。
她也不會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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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薇瓏回到唐府。
唐修衡已經換了衣服,瞧見她,有些意外,「真是,怎麼這會兒回來了?」
「怎麼了?」薇瓏笑問,「是回來早了還是晚了?」
「當然是早了,我本來打算去接你。」唐修衡悻悻的道,「車都備好了。」如果去接她,她一定會特別開心,看到她眉飛色舞的小模樣兒的心願落空,真讓他很掃興。
薇瓏笑著勾住他的脖子,「只一聽就特別高興。」又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唇角。
唐修衡的不快立刻煙消雲散,掐了掐她的小細腰,「快去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