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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開林陪同。
走過幾個地方,程閣老略顯惋惜地道:「若不是皇家園林,由黎郡主督造的話,該是更為悅目。例如徐家的園子,當真是賞心悅目,這靜慧園的匠氣就比較明顯。」
「關乎皇家的事,也只能不功不過。」
「對,我剛想說這一點。」程閣老對陸開林一笑,「方才的話,也只是與你說說。」
「晚輩明白。」陸開林道,「倒是沒想到,您也去過徐家府邸。」
「徐家府邸、平南王負責修繕的宮殿、園林,我都曾前去觀賞。」程閣老笑道,「眼下,只盼著平南王或黎郡主能著書立論。」
「談何容易。」陸開林也有些惋惜地道,「說得淺顯了,沒人當回事;說得深了,有人會斥責故弄玄虛;介於兩者之間為佳,要做到是難上加難。」
程閣老頷首,由衷地道:「這倒是,在當世想著書立論且受同道中人重視、認可的話,就要建造幾個風格迥異的園子,如此才能服眾。但也不需急,黎王爺如今才三十幾歲,郡主也還年少,還有大把光陰。」
陸開林語氣鄭重,透著恭敬,「閣老所言極是。」
程閣老心生笑意,「你這個態度,總是讓我受寵若驚。」
陸開林笑了,「我自幼敬重閣老——我身邊的同輩人,皆如此。」
他如今敬程閣老如神。
程閣老緩緩搖頭,笑聲爽朗,「我從不是值得尊敬的人,你們看錯了。錯看眼中人,錯信俗世語。」繼而轉身,負手踏上一條石子路。
陸開林望著這位前輩的背影,感受到的唯有蕭然、寂寥,他快步趕上去,「您近些年來不怎麼下棋,我則是棋藝不精,輸贏從來沒個譜,眼下橫豎無事,下幾盤棋如何?」柔嘉去陪她爹孃逛園子了,他沒道理乾等著與她對弈。
「行啊。」程閣老爽快點頭。
陸開林指向不遠處的藏春閣,「去那兒吧。」
這會兒,他只想陪前輩說說話、打打岔,讓對方從常年的孤寂之中走出來。哪怕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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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攜皇后、柔嘉在梅園賞梅期間,劉允回來了。皇帝轉到梅園的廳堂落座,問道:「怎樣?」
劉允恭聲回道:「先前奴才奉命去找那名侍衛,但是沒見到人——他已自盡,留下了幾句話。」猶豫片刻,他從袖中取出一封血書,因為晦氣,並不打算讓皇帝過目,「他的意思是,關乎青柳的事,是兩位王爺暗中爭鬥之故,他被牽連其中,一直左右為難,又曉得今日青柳一事定會鬧起來,自知沒有活路,便服毒自盡了。」
「一直左右為難。」皇帝重複完這句話,從劉允手裡拿過那封血書,凝眸看完,冷冷一笑,「朕這兩個兒子,別的本事沒有,窩裡鬥倒是十分在行。」
劉允不敢接這種話,說起別的:「奴才回來之後,便去詢問青柳。青柳已經小產,她說……」青柳說的話,柔嘉公主不方便聽,他很為難。
柔嘉一看便知,當即行禮告退,「父皇,兒臣去找薇瓏說說話。」
「去吧。」皇帝語聲和煦。
柔嘉退出,到了廳堂門外,腳步如常走出去一段,繼而轉身,將腳步聲放到最輕,折回到門邊。
門外的宮女太監對這情形早已見怪不怪,屏息凝神地當睜眼瞎,由著公主聽窗跟——橫豎皇后在裡邊,公主遲早會知道裡面的情形。
柔嘉聽到劉允正在說道:
「……是真的,奴才反覆詢問過了,青柳說每一次都是室內黑漆漆,那個人的衣香的確與順王一樣,可他到底是不是順王,她就拿不準了。至於那名侍衛,她說以前的確是曾時不時去端王府——她在端王府當差的時候就曾見過那侍衛去找端王。青柳小產屬實,這個做不得假,太醫說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