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頁(第1/2 頁)
翠羽急得五內俱焚,又覺得寧端此刻心中一定比她還要擔驚受怕,不由得咬緊了嘴唇,將方才因為染了鮮血和汗水而顯得濕滑不已的手掌心擦乾淨,又鄭重地握住了自己的軟劍。
王騫一邊擔心自己的妹妹,一邊卻又擔心著走在他前方看似無懈可擊的寧端。
只有他知道,寧端的舊傷拖了多久,趕路期間如何惡化,剛才又受了多少新傷……
哪怕寧端此刻突然倒下,王騫都不會覺得奇怪;可這人就筆直沉穩地走在前面,一幅沒事人的樣子,叫王騫心裡頭忍不住浮起了敬佩之情。
密室所在的宮殿並不遠,寧端彷彿早就知道那處的位置,一點彎路也沒繞便直接抵達,守在門外的兩名死士立刻盯住了他,警惕地抽出自己的武器。
寧端沒多看他們一眼,王騫就在後方兩箭將兩名死士紛紛射傷,這兩人還沒來得及怎麼反抗便被寧端在門口兩刀斬殺。
寧端面色冷峻地踏過地上蔓延的鮮血走入宮殿,輪椅上的樊子期好像提前知道他會來似的,已經將輪椅停在了密室的牆前。
其餘四名死士一字排開,擋在樊子期的面前,如臨大敵。
——哪怕是這些悍不畏死的死士也知道,只他們四人想要攔住寧端,那簡直是痴人說夢。
此刻落入絕對下風的樊子期卻面色不改,他將手掌按在牆上,道,「寧端,她就在這堵牆後面。」
寧端沒答話,但他手中的佩刀閃了閃,那薄如蟬翼的鋒利刀刃好似下一刻就會落到樊子期的身上一般。
「若是我讓人將這架子砍倒,就會被算作強行開啟密室。」樊子期不慌不忙地說,「到時候無論是裡頭啟帝留下的寶藏,還是席向晚,都會死在裡面,你連屍體都找不到。」
「——你!」翠羽一踏進屋子裡,正好聽到這句,氣得咬緊了牙關,「就你這般,還敢說自己心悅夫人?」
樊子期聞言多看她一眼,微笑有些涼薄,「我捫心自問絕不會傷她,但——寧端,你敢信嗎?」
寧端終於開了口,只有三個字,「你想走。」
「讓我安然離開此處,我便不會讓死士貿然破壞密室。」樊子期頷首微笑道,「這樣席向晚又能安然無恙,我也能逃脫一劫,皆大歡喜。」
「呸!」翠羽失血得有些頭暈眼花,下意識地啐了一口,「誰會拿自己心愛之人來當籌碼,就為了保護自己的性命?」
「小丫頭懂什麼。」樊子期並沒有動怒,但他也斂了笑容,道,「江山和美人,我兩者都要,丟了其中任何一方,便算不上贏。」
「你可以走。」寧端冷冷道,「但只你一人走。」
樊子期眯起眼睛,他輕輕拍拍自己的雙腿,毫不避諱地道,「你看看我的腿——這還是拜你所賜——我一個人怎麼走?」他慢慢地說,「你讓我帶著三人走,只在此處留下一人,如何?」
王騫帶著幾分超脫年齡的冷靜盯了樊子期一會兒,又將視線依次落在那幾名嚴陣以待的死士身上。
哪怕樊子期口口聲聲說他不會傷害席向晚,但在場的人誰也沒信他這句話。
王騫甚至相信等到樊子期一脫險,他留下的死士就會毫不猶豫地抽刀看向那脆弱的雕花架子。
年輕人摩挲著掌中的巨弓,不動聲色地調整起自己的呼吸來。
他得在毫釐之間一擊必殺。
樊子期面上波瀾不驚,心中卻也知道自己到了生死一線的時候。
他狠不下心來真的將密室毀去、一同殺死席向晚,但又不得不用席向晚當做理由來逼寧端退步,才能換來一線生機。
只看,寧端是不是能狠得下心來不管席向晚的生死了。
245、15000收加更
這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