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成事,催婚(第1/2 頁)
一席話說完,給他留足思考時間,裴姝才繼續往下替她家二叔申說道,
“主考官刷他下來多以私德不修,難持公器為由。所謂不修私德,然不過是他所鍾情之人恰巧出自煙花之地罷了。”
“他能抵擋世俗的壓力,超脫環境的影響,堅定不移地選擇心中所愛,並許予她正妻之位,試問,有幾人能做到?”
嚴沼眼皮動了下,並沒出聲。
裴姝瞧了他一眼,隨後又道,
“十數年過去,他恪守初心,信守一世一雙人的諾言,他的赤誠,他的堅定,他的言行一致,不恰恰佐證了他之品行嗎?”
嚴沼心中微生波瀾。
敏銳捕捉他的動搖,裴姝心頭微松:“在蓄妾狎妓之風盛行的帝京,大人不覺得這樣的人顯得格外彌足珍貴麼?”
“在我看來,他之德行比那些個妻妾成群的官吏要勝上一籌。”
嚴沼垂眸思量幾許,心頭盤旋著疑惑:“何故選他?”
裴家二郎的處境等同於被逐出家族的邊緣人物,依照她的思路推演下去,顯然是做好了把資源傾斜到他身上的籌備。
老牌大世族,枝枝蔓蔓不計其數,而資源是有限的,有人多得,必然就有人少得。
裴姝回答道:“因為他沒有退路!”
簡短卻包含良多。
通常沒有退路的人,唯恐行差踏錯,而慎始敬終,一旦抓住機遇就會全力以赴,背水一戰。
施恩的人若立身正,他便不敢歪。
注視著對面人清亮的眸子,這次嚴沼沒沉默太久:“可量才敘用。”
以為還要長篇大論的裴姝眨了眨眼,這人清正卻不迂腐,有點可愛。
他說罷,也不去看裴姝是什麼表情,起身就往外走。
未料他走的如此乾脆又突然,真是一句場面話沒有,裴姝下意識身子一斜,伸手拽住他的官服袖袍:“等等。”
嚴沼搭著眼簾,盯著落在他袖袍上細嫩纖長的手指,心頭為之隱約一顫:“還有何事?”
裴姝也意識到自己唐突了,連忙鬆開手,端正坐姿,揚了揚下頜點點食案上的菜餚:“我一個人吃不完,浪費不是好習慣。”
嚴沼垂目默然一瞬,重新坐了回去,手握長箸不緊不慢地吃起來。
這人吃飯和他處理政務時一模一樣,端肅的一絲不苟,背脊筆直,細嚼慢嚥,安靜的沒一點聲兒。
裴姝拾起公筷給他佈菜,有清淡有油膩,他都吃了。
“喝杯酒解解膩?”琥珀色的酒水從壺口流淌出來,頃刻滿室飄香,是一種很特別的柑橘酒香。
嚴沼冷淡壓壓手:“我不沾酒。”
裴姝手肘撐在食案上託著腮,笑顏堪稱蠱惑:“果子酒,不醉人,不迷智。”
嚴沼視線斜睨過去:“果子酒也是酒。”
“嚴大人還真是自律的猶如苦行僧。”懶洋洋揶揄一句,裴姝不再勸,自斟自飲一杯,愜意地眯了眯眼。
果子酒甘甜清爽,帶著絲絲酸味,很是開胃。
裴姝一口氣吃了三個羊肉捲餅,擦手時掃到案上無人問津的蕪菁,一雙水眸閃過狡黠,一筷子夾走半盤,轉瞬落進他碗裡。
看著碗裡堆成小山的苦菜,嚴沼蹙了蹙眉,臉上隱隱劃過一抹難色,卻也吃得乾乾淨淨。
裴姝滿意了,悶笑幾聲,又抿了一口果子酒,舔了舔舌尖殘留的香甜酸味:“說起來我還沒謝你呢,他日”
他容色清冷,神情寡淡:“不需要。”
裴姝:“”
一頓飯吃下來,裴姝對他最深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端得是無趣也有趣。
是夜。
嚴沼回府就看到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