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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後悔之前去開門前怎麼沒把身上的衣服給換一換,這件當睡衣穿的背心很有些年頭了,布料被越洗越薄,小丫頭的臉貼在他胸口,溫熱的鼻息一下一下落在上面,布料根本起不到任何阻隔的作用,燙得他的血液像是也要跟著沸騰起來。
她其實早就睡得香甜了,可他仍舊抱著,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她拍撫,不願放開。
最後的最後,到底是心疼她腳會累著,吻了吻這傻姑娘的發頂,小心的把她橫抱起安放在了自己床上。
秦志軍看著自己的床,自己睡著都挺好的,可讓顧婉睡上去他卻覺得這草蓆實在粗糙,枕頭也不夠軟和,就連他媽今年才新添的線毯他也覺得不夠柔軟了。
輕手輕腳的給顧婉蓋好毯子,自己搬了條凳子坐在床邊,手肘撐在床沿兩手手指交叉撐著下巴,就著月色不錯眼的看顧婉的睡顏。
她的面色已經不像初過來時那麼蒼白,重又有了血色,一張小臉只巴掌大小,雪膚紅唇,卷翹的睫毛纖長濃密,無一處不美,那種很容易撞進你心裡,驚心動魄的美。
他伸出手指,拇指和食指在虛空中丈量她睫毛的長度,然後驚嘆,像那回他陪周揚去華僑商店裡看到的娃娃,比那更漂亮。又去看她的唇,菱形的,睡著時嘟嘟著特別可愛,色澤漂亮得不像話。
他撐著腦袋,覺得自己可以不用睡,能就這麼看上一整夜。
又見顧婉身上穿著的仍是白天那身衣服,肩頭幾道血印子分外刺目,顧家嬸子今天沒有幫她把衣服換掉嗎?他尋思著可能是怕動到她傷口。
時間約莫過了一刻多鐘,顧婉原本恬靜的睡顏變得有些不安起來,很快,她臉頰泛起異樣的紅,眉頭緊緊皺著,神情極痛苦。
秦志軍抬手去探她額上臉上的溫度,燙得嚇人。
他心裡一個咯噔,像顧婉今天這樣被嚴重抓傷,受傷後最怕傷口感染髮燒,老道今天說給餵過了上好的傷藥了,怎麼還會燒起來。老道的醫術他今天親自領會過,確實有些玄奇,按理說不應該。
他卻不知,若是普通人吃了那藥確實能拔除妖毒,可顧婉本就是半妖,體內妖性與人性同在,尚未能完美融合,這時候中了妖毒打破了她體內的平衡是極危險的。老道也是沒看出來顧婉的情況才致判斷失誤。
顧婉渾身疼得厲害,血液骨骼都似被烈火灼燒,疼得狠了,恍恍惚惚的就呻吟起來,聲音極低,秦志軍湊近了去聽,是破破碎碎的喊疼。
他哪裡能見得她這樣,心疼又焦灼,輕輕喊顧婉的名字,她卻根本給不了他反應。
他想了想,動手要解開顧婉的衣裳看看她的傷口,他身在軍中,大傷小傷常有,外傷處理還是有些經驗的,只是手中無藥,若確定了真是傷口感染了他得連夜送小丫頭去鄉裡的衛生院才行。
顧婉穿的是一件襯衫,解開一部分看肩頭的傷勢應是不難,秦志軍見她痛得額上見汗,心一橫摸上了顧婉襯衫最上面一粒紐扣。
第一粒紐扣解開時,衣領開了些卻露不出肩,他又去解第二粒,這一次動作沒那麼乾脆了,心咚咚跳得厲害,臉紅耳熱。
手捏住那粒小小的圓扣,秦志軍不自在的把臉側到了一邊,平日挺靈活的手指今天不是那麼好使喚,動作間會碰到顧婉的身子,觸感綿軟。
一粒紐扣解得秦志軍覺得熱意上頭,到底更在乎顧婉的傷勢,心裡跟自己說丫頭很快就嫁給他了,才敢把視線移回顧婉身上。
釦子解了,衣服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他小心的一點一點揭起她受傷那側肩頭的衣服,就怕傷口和衣服連在一起會弄疼她,弄了足有五六分鐘,才把乾涸的血痂和她身上的衣服分開,傷口看著有些猙獰,並沒有發炎。
他暗暗鬆了口氣,卻不明白小丫頭怎麼會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