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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畢業那天,他為了留住她,從來都跟她保持著距離的清冷少年,那天卻緊攥著她的手腕,生怕以後會再跟她無交集。
直到跟他斷聯七年後,他竟然還殘存著想靠近她的念頭。
虞楚熹在心裡輕微地嘆了口氣,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對祁商的那些眷戀才終於可以放肆一下。
可面對他時,她卻一直裹著自己,不肯,也不敢敞開心扉。
早之前,她甚至都不敢加他的微信好友,他問她到底在怕什麼。
明明想靠近他,卻總是端著姿態,將自己完全封閉起來。
虞楚熹望向電腦螢幕,想收回心思,卻怎麼也專注不起來,她腦海里的思維已經開始不受控的去考慮她怕的那些事情了。
她怕什麼呢。
可能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畢竟到現在她還從未進入過一段親密關係裡,沒談過,卻已見多了身邊人的愛恨情仇。
相愛,冷漠,對峙,同處一個房間,卻互相不理不睬。
甚至會像兩隻獸一樣互相撕咬,太過熟悉,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擊中彼此的要害,恨不得看著對方在自己面前流血而亡,才解恨。
差不多每一段親密關係剛開始時都很美好,到最後卻一片狼藉。
更甚至可能會留下癒合不得的傷痕。
世間的愛情像玫瑰,很誘惑人,卻也多刺,容易傷人傷己。
她性子又偏冷,從小有過的一些經歷,也讓她很早就看清了人性,她對身邊的關係幾乎都是若即若離的狀態,不過分親密,也不深入探討。
這樣的性子,本就不適合去維繫一段親密關係,看多了身邊的離合分散,她便也沒了期待。
即便對祁商已經有了不由自主的動心。
她卻遲遲不敢開始,寧願將那份悸動深藏在心底,卻都不敢靠近他,怕最後她跟祁商也落得傷人傷己的結局。
說到底,她還是過於清醒理智,沒那個信心,也沒辦法篤定的相信她跟祁商會是那個例外。
但其實她更怕的是,當初因為不得已的原因,她主動選擇放棄祁商,而傷害到了他。
她很怕會再次傷害到他。
虞楚熹伸過去手,沒猶豫的,她將自己的杯子又勾到了一邊。
遠離了祁商的杯子。
她望向電腦螢幕,終於可以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工作上。
外面的陽光依舊還很燦爛,但氣溫降了些,一路走到休息室,祁商只覺那些寒氣鑽到了身體裡。
直到推開休息室的門,他才感覺到暖和了些。
聽見門響的動靜,姜秉川從手機裡抬起頭:「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有點困,想睡會兒。」
「你剛才去的不是咖啡館嗎?」
祁商已經走到沙發那邊,他懶懶地抬了下眼皮:「嗯。」
姜秉川嗤笑了下:「催眠咖啡館麼?」
「……」
祁商沒理會姜秉川的調侃,剛才那杯咖啡他其實也就喝了兩三口,提不了什麼神兒,他側身半倚到沙發上,閉上眼,準備小睡一會兒。
休息室裡有些嘈雜,姜秉川正用語音跟其他人聊天,而程浩他們就湊到一起打起了遊戲。
祁商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環境,他將漁夫帽壓下來,遮住了眼,這幾天許是過於疲憊,即便窩在沙發上不太舒服,可他還是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半睡半醒中,他似是做了個夢。
空曠的荒野,虞楚熹獨自站在湖邊,她背對著他,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他慢慢走過去,靠近她,輕喚了聲她的名字。
虞楚熹轉身,蒼白的臉上掛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