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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他考慮這點之前,他已經下意識展現出了這一切。
就算俞一承無動於衷也無妨。
他從不吝於對看中的人施與耐心。
至於耐心程度,因人而定。
俞一承顯然享有高額度。
啊,他果然還是喜歡這種成熟的。
謝祺心底感嘆,面上只輕笑。
眼裡水光熠熠的,叫人無法忽略。
「你是學美術的?」俞一承往下掃了一眼,忽地發問。
「嗯?」
他記得俞一承應該對他並不熟悉才對。
「這個包很適合裝畫畫工具,」他看向謝祺手裡的包,「你喜歡用這種畫紙?」
謝祺的包的確這幾天特意定製的。
他有自己的習慣,自己畫畫的東西一定要按想要的方式放好。
他剛剛抽出了畫,連帶著裡面的畫紙也剛好露出一角。
「是。」謝祺語氣輕快,「我是帶著畫過來的,想一邊看展一邊把這幅畫畫完。」
跑來畫展卻自己畫畫?
要知道這個展廳總共三樓,規模大規格高,開放半個月,一票難求。不少人看都看不過來。
……小朋友還挺獨特。
俞一承升起點興趣:
「在展廳裡畫畫?想畫什麼?」
謝祺不直接回答,只是抽出了包裡的畫。
畫中是雨夜,高大的人正作勢遞過來一把傘。
「光線太暗了,還在猶豫五官怎麼處理。」
他輕描淡寫。
身邊人沒有說話。
畫中人衣著描繪細緻,身邊的酒吧招牌也相當顯眼。
這暗示足夠清楚。
周身寂靜。
「……既然光線暗,那也沒必要畫出來,」良久,俞一承的聲音傳至耳中,「看不清的東西,沒必要再費心尋找。」
他聲調微冷。
先前在酒吧裡見到這青年與人相談甚歡又與自家表侄拉扯,他本無意管人私事。
可眼下這小朋友竟然明晃晃地把心思打在他身上來了。
真是……不安分。
不知分寸。
「就算光線暗,也看得清,忘不了。」
謝祺抿了抿嘴,聲音輕輕。
略微示弱的姿態,他眼睛忽閃,做得得心應手。
「要是真忘不了怎麼會畫不出?」
俞一承毫不領情,無動於衷,脫口而出。
幾乎稱得上冷誚。
這人。
謝祺深吸口氣,變了神色。
「俞先生……咦,謝祺你也在這?」
另一人聲音傳來,打破僵局。
是聞凌。
他拿著份檔案走到俞一承面前,面帶疑惑。
「沒事,」謝祺抹去心頭不快,向他勾起笑容,「剛剛我在向俞先生請教。」
「不打擾你們了。」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聞先生。」
俞一承的聲音拉回了聞凌好奇的目光。
兩人就設計合作聊了許久,並行下樓。
「誰把畫扔廢紙簍裡了?」聞凌眼尖,「這畫都已經裱好了。」
展廳設計巧妙,樓梯轉角有好幾個造型奇異的廢紙簍。
泛著金屬冷光的畫框正橫在紙簍上,堵住了開口。
「放錯了吧。」
俞一承看了一眼,一頓,走上前拾起掉落一旁的畫紙。
「這畫?」
聞凌心下只覺得奇怪。
他的合作夥伴兼老闆,在自家的展廳裡,放著誤被扔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