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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知道,這過程當然不可能一帆風順。光是俞一承的父母就對此意見很大。
但俞一承顯然決心已定,最終誰也沒攔得住他。
徐紹特意為他接風,也算是祝賀他得償所願。
「不過,那邊是發生什麼事了?」徐紹察言觀色,「難道真是因為那個——呃——」
他說到一半,話就卡得說不出口。
圈裡瘋傳俞一承一心回國的原因是不堪騷擾。
流言說騷擾其實也過了,徐紹和他熟識,也大概知道一些前情。
但到底是人傢俬事,他也不好直截了當說出口。
「不全是。」對面的男人惜字如金。
「他也是太固執,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徐紹心裡覺得自己對了□□分,「就算俞伯母對他一如既往,你們也不可能了吧——還是說你家裡人也這麼想?」
俞一承略略抬眼,面上不動聲色,聲音裡卻透著一股厭煩:
「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徐紹心下瞭然幾分。
他這朋友從小老成持重,載著家中長輩的期望,從不出錯。
——到了將近三十歲的時候,終於逆反了一回。
「也好,你回來放鬆下。來這邊你還是要接管國內的公司吧?」
「也沒,」俞一承終於將將露出點笑意,「只是有一點小事操辦。」
稀奇了,他這朋友向來是身居高位,這次回國竟是把擔子都拋下了一般。
徐紹暗自咂舌,兩人一時無話。
就靜下來這一瞬,樓下傳來一陣琴聲。
「最近在招鋼琴師,」徐紹解釋道,「有不少人來面試——這邊還挺多學生來兼職的,下邊那個看樣子估計也是學生。」
俞一承便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
一樓舞臺,頂部的光直直地打在演奏者臉頰上,光影在手臂與腰部之間劃出一道分界線,餘下都隱在暗處。
也就顯得這人臉頰白皙,進而顯現出冰涼的質感,像他家裡收藏的瓷器,燈一照就明亮得晃眼。
很標緻的南方人長相,眉眼清純,垂眼時有種小橋流水蘊養出的含蓄。
怎麼說呢,很靜。
一樓周圍原本有些喧鬧聲,這會也悄悄息了下去。
他彈的是一首常見的曲子。
the truth that you leave
並不難,一點也不花哨,甚至有點寥落,和四周卡座裡迷幻多彩的燈光有些許格格不入。
只是臺上的人蹙著眉,有幾分出神般,脊背、肩頸與手腕輕而易舉組合出一種溫柔的姿態。
抬手間,這一點點些微的、未曾宣之於口的寂靜情緒似乎就被具象化,由他撒向四周,如星子錯落。
幕後燈光師悄然把一樓所有的燈光調成月白色調,深淺不一,明明滅滅。
而唯有臺上的他是這白亮燈光所傾注的中心。
直至曲盡,他眉目也未曾舒展。
「看來招聘可以截止了。」
徐紹原本不過是隨手一指,誰知就這樣和俞一承一起看完了整首。
不僅是他們,燈光已經還原,一樓不少人的視線還膠著在鋼琴凳上的人身上。
「這條件——我得今晚就簽合同。」 多半還能成為酒吧特色。
即使在他這樣見過許多美人的二代看來,謝祺也極為出挑。
能稱為出挑的美人幾乎都各有風情,毫無疑問,樓下這位應聘的學生也氣質卓然。
春泉積翠,見之難忘。
「這麼快?你不聽聽其他的?」
俞一承略顯驚訝。他是知道自己的朋友在經營酒吧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