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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駕前的王戊“御”地一聲,車還沒停穩,欣然就挑開簾子,翩然跳下,快步向大門奔去,拽起門鈸,重重地叩門!乾澀的叩門聲,鐺鐺鐺鐺,單調又刺耳!
許久,沒有回應,欣然忐忑地回頭看看站立在身後的政,惶惑道:“詔命下,不能有半刻耽擱,是嗎?”她希望政會說,有寬限期的。
迎著欣然急切的目光,政沒有說話,回頭衝王戊使了一個眼色。
王戊會意,上前用重拳“哐哐”地砸門,厚實的門板發生沉悶的轟鳴。
終於聽見裡面有門閂滑動的聲音,吱呀呀,大門被艱難地扯開一道縫,一個裹著黑布巾幘的圓溜腦袋,警覺地探出來,張望。
“成叔,我爹孃呢?他們走了嗎?”還有人,欣喜之餘,欣然迫不及待地上前問道。
“世子,怎麼是你?你什麼時候回咸陽的?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你可知道,上卿大人一直惦念你呢?”成叔一臉詫異,說著,趕緊將大門往大了推開,欺身上前向欣然行禮,“老爺,夫人辰時就離開咸陽了。官兵們如狼似虎,不讓有半刻耽擱。造孽呀!怎麼就惹上官府了,好好的府邸都不讓住了。老爺夫人走得匆忙,隨身就帶了幾個使喚的丫頭和護衛,一行不過十幾人,幾輛馬車,輕便的行裝,到這會子估計已經走遠了。”成叔長吁短嘆,滿臉的褶子,津津地冒著汗。
“成叔,父親他們走得匆忙,說了什麼沒有?”
“老爺臨走時,交代我們。要是小姐回來,讓你立即回野王。老爺說,月餘前,白家在秦國的商號家宅,能轉移的已經轉移,不能帶走的已經陸續變賣。各地的傭工,願意繼續為白家做事的,由執事另行安排,不願意的已經發了錢帛解散,自尋出路了。清芷園,已經走的沒幾個人了,我們幾個留下來處理完善後事宜,就離開咸陽。”成叔說著直搖頭。
欣然記得父親之前跟她提過,呂不韋卸政後,白家的商業勢力可能將陸續撤出咸陽,看來父親早已做了妥善安排。
欣然邁步進入清芷園,綠樹芳草,花香繚繞,木犀花潔白的花瓣翩翩飄零。父親精心修繕了清芷園,本來這地方是溫馨的家,可是人去樓空,清芷園留下的終究只是寥落。
欣然不由內心悽惶,沿著雨花石鋪就的鵝卵石夾道,快步奔向她的昧旦小苑。居室裡箱櫃案几都已經空蕩蕩,空洞地透著冷颼颼的涼風。
看來,父親早做了離開的準備,不是倉促之間被驅逐時,慌亂的之下,到處一片狼藉。可是這樣的境況,讓欣然更加難過,父親曾說過不想和秦國王室攀扯上關係,究竟是為什麼,父親一直還沒告訴他,父親究竟有什麼隱衷?如果父親堅決反對她和政在一起,她將如何抉擇?欣然後悔應該早點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父親,否則也不至於弄到現在這樣騎虎難下的局面。
不及細想,當務之急先見到父親再說。
憋住即將滑落的淚水,欣然赫然轉身,掠過政熠熠的眼眸,大聲吩咐道,“成叔,備馬!”
“不要衝動!”政上前拽住欣然的胳膊,輕斥道。
“世道兇險,君萬金之軀,還是先起駕回宮吧。欣然必須追上父母,君和欣然之間的事,我必須對他們有個交代。君一定能理解,是嗎?”欣然搬出充足的理由說道。
“已經兩三個時辰了!他們已經走遠了。”政凝視著她,幽然道。
“父親心裡牽著線,不會走得太遠的。我有這個預感!”
“你真的篤定?”
“父女之間心意相通。”
“那我們呢?有嗎?”
“君心似海,欣然摸不到邊!”欣然促狹一笑,柔和清婉道。
政惡狠狠地看了欣然一眼,做了一個要打她的手勢,“討打!”
正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