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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常說:「這世間物事皆有它的用途,有什麼貴賤之分呢?比如吃食,好的便是好的,難道要以身份為意,特意割捨了去麼?那不是傻麼?」
然而,打從他去了趙皇后處,她便再也不與他講這些話了。
那蓮花曲,她每次來坤寧宮辦差時,總會捎來一翁,蓮花的清香,彷彿就是她的味道。
只是,她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兩人能說的話也越來越少。
終於,她再也不來坤寧宮了,為了避嫌他也極少去慧妃處,兩人即便在宮裡遇上,她也是恪守禮數,淡淡的一聲「給七皇子請安」,再無其他。
至於蒜梅和蓮花曲,更是再也不見。
如今登基三載,政權局勢都在悄然變化,權柄亦漸到他手中,這兩樣吃食上了桌,也沒人敢質疑一句。
那麼,她也該回到他身邊了。
陸旻憶著往事,才飲了兩鍾酒,竟就有些微醺了。
春風和暖,自窗欞吹入,送來不知名的花香,他不由眯細了眼眸,低聲道了一句:「不知怎的,近來朕很想念她。」
李忠見皇帝神色平和,便大著膽子問道:「皇上既這等中意蘇姑娘,何不就下旨將她收入後宮?」他是當真不明白,堂堂真龍天子,想要個女人,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皇上這麼屈著自己做什麼?
陸旻淡淡一笑:「那多沒趣,她也未必肯舍了太妃。朕將太妃接回來,她自然就回來了。」
李忠越發納罕,雖則有太后壓著,但皇帝自登基以來,那也是個說一不二主兒,饒是太后的親侄女趙貴妃,皇上脾氣上來,也不留什麼情面,怎麼單單到了蘇若華這裡,就一再破例?
李忠到底是在宮中久了的,早年間服侍先帝,後來趙太后收養瞭如今的皇帝,他又被撥去服侍,也算看盡了後宮的起起落落,見了這個情形,心中大概也揣摩出來:這蘇姑娘若肯點頭,只怕是要佔盡雨露,在這後宮中一枝獨秀了。
心中這般想著,李忠臉上卻是不敢帶出一絲一毫,仔細服侍著。
陸旻飲了幾杯酒,方命撤了下去,盛粥上來。
正當此刻,劉金貴進來報導:「稟皇上,貴妃娘娘派人送來一碟她親手做的桃花水晶糕,敬獻與皇上。」
陸旻微微一笑,說道:「貴妃什麼時候會做點心了?」
劉金貴自是不敢回話,只靜候吩咐。
片刻,陸旻沉吟道:「點心留下,之前西洋貨船上下來一架玻璃水銀鏡臺,使人送到承乾宮,朕賞賜與她。」
外頭吟霜聽著,心中那塊石頭才算落地,甚而還有幾分得色。
劉金貴應命,自帶了人去庫房搬運物件。
李忠從旁陪笑道:「皇上,您這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啊?」
陸旻掃了他一眼,言道:「朕沒那般無聊,她到底是太后的侄女,到底該留三分面子。」
李忠連連點頭:「皇上思慮周全,是奴才愚鈍。」說著,盛了一碗雞絲粥,雙手送了上去,又問道:「那麼,貴妃娘娘送來的點心該如何處置,請皇上示下。」
陸旻吃了一口粥,隨口道:「賞與你了。」
李忠受寵若驚,忙跪了,說道:「皇上,這可是貴妃娘娘親手做來獻與皇上的,奴才哪兒有這個福氣啊。」
陸旻輕輕一笑:「貴妃哪裡會做什麼點心,怕不又是借花獻佛,你自管拿去吃,沒人會說什麼。」
李忠叩首謝恩,從地下起來,一張臉笑的擠成一團:「皇上待奴才真是恩德深厚,奴才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奴才一定盡心竭力的服侍皇上!」
陸旻聽這樣的話也是膩了,不過一笑了之,又吃了兩口粥,問道:「你那徒弟……」
李忠趕忙回道:「皇上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