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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聽說了蘇若華已被調至御前當差,特特兒跑來的。
淑妃不肯出面,童才人又鎩羽而歸,她便想著自己先來一趟,打探個虛實。
她就不信了,一個宮女罷了,難道還能翻天了?還沒受寵獲封呢,就叫這三宮六院大大小小的主子畏懼成這個樣子!
孫昭儀也並非全無頭腦,她看皇帝誇讚蘇若華衣裝,又斥自己妝容濃重,便刻意增減了一番,又打聽出來這前頭白蒸餚肉的故事,便依著葫蘆畫個瓢。
同樣都是女人罷了,難道誰還能比誰多三頭六臂麼?
皇帝能看得上蘇若華,就能看得上自己。她在一旁更好,她是宮女,自己才是主子,看她待會兒怎麼使喚她,給這個不知廉恥、妖媚惑主的東西一個下馬威!
陸旻劍眉微揚,點頭道:「晚上打扮的倒還能看,總不至於滿臉掉粉渣滓了。」說著,道了一句:「起來吧。」
孫昭儀興奮的漲紅了臉,忙自地下爬起。
陸旻又說道:「你帶的菜呢,給朕瞧瞧。」
孫昭儀將食盒放在桌上,揭開來,瞥了蘇若華一眼,說道:「蘇宮女,將這餚肉切了,呈給皇上罷。」
蘇若華先是一怔,心裡暗笑了一聲:才說她不算太笨,這又犯起蠢來了。自己目下是御前的宮女,倒不是說後宮的主子不能差遣,但總需客氣幾分。比如李忠他們,後宮行走辦差,哪個不是上趕著巴結?這在皇帝眼前,對著御前宮女頤指氣使,算是不把皇帝放眼裡麼?
想著,她又看了那食盒中的餚肉一眼,更感嘆起來:這孫昭儀既要效仿爭寵,總該多下幾分功夫。那餚肉白花花的,面上泛著浮油,皮子緊揪著,瞧來就是祭祀時的粗糙烹製手法。吃來必定是油膩滿口,且還嚼不爛。如此一盤餚肉,就是連下等宮人都不大愛吃,何況是見識廣博的皇帝?
笑歸笑,她倒是預備去取銀刀小碟。
不想,陸旻卻出聲道:「你自己送來的菜,你便自己來切吧,別支使旁人了。這叫做,有始有終。不然,怎能說是你自己做的菜?」
孫昭儀沒料到皇帝竟會制止,但她悟性不高,沒聽出皇帝話外之音,還當他是在誇自己,忙陪著笑臉,取了銀刀瓷碟,切了幾塊肉,雙手送到皇帝跟前。
蘇若華看著她切肉的樣子,更是搖頭嘆息:這孫昭儀怕是根本不通烹調之道,看她切的肉,厚薄不一,刀工竟劣至如此地步。即便換李忠來切,都不會切成這幅模樣。那肉本就不中吃,再切成這副模樣,如何能入口?
陸旻執筷,夾起一塊,先看了看,滿臉嫌棄之色,還是丟入口中。
還未及細嚼,他便轉頭欲吐。
蘇若華看見,忙端了痰盒過去接著。
陸旻將口中的肉塊吐出,又拿清茶漱口,一臉怒容,向著孫昭儀斥道:「孫氏,你可知罪?!」
孫昭儀茫然無措,只看皇帝發了怒,心頭一哆嗦,那膝蓋就軟了,滑跌在地,顫聲回道:「皇、皇上……臣妾……臣妾不知,還請皇上明示。」
陸旻將筷子擲在盤中,銀鏈子撞的瓷碟叮噹作響,令人心頭一顫。
他冷笑道:「你自家倒是嘗嘗,這做的卻是什麼?!」
孫昭儀面色如土,其實不必品嘗,她也知道,這盤子餚肉委實難吃。
她本不會烹飪,只是聽聞皇帝吃了蘇若華所做的白蒸餚肉大為讚賞,於是打發人到膳房問了廚子。廚子不明所以,就把平日裡預備祭祀所用餚肉的法子告知。
她如法炮製一番,待菜品成了,嘗了一口,只覺得難以下嚥,心中還曾狐疑,皇帝竟喜歡吃這種東西麼?
雖是心中起疑,爭寵的念頭卻沖昏了她的頭腦,所謂利令智昏,孫昭儀壓根沒有多想,就把巴巴的把菜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