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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故意和她保持了距離。
司空政感覺得到她的緊張,他其實很想告訴她,為什麼他不讓她再出京辦案的真正原因。
以前讓她出去辦案,是為了鍛鍊她獨當一面的能力,而現在,他決定將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時時刻刻,須臾不離。
外面有太多的危險,和太多不安定的因素,他不願意留給自己遺憾,這番苦心如果說給她聽,她會懂嗎?
嫣無色當然不會懂得他心中所想,因為這樣僵硬的姿勢實在不便入睡,所以她一直都很清醒。
許久之後,她發現屋內有燈光搖曳,這才想起還沒有滅了燭火,於是轉身想去吹熄桌上的燭臺,不料本來好像已經睡著的司空政忽然開口,“讓燭火燒著吧,你不是很怕有壞人來做壞事嗎?這一點燈光是對他們的震懾。”
她怔怔地看著他的臉。昏黃的燈光映得他的臉也是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忽然間她覺得自己對他是如此地陌生,不瞭解。到底他在想什麼?他的喜怒神情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思索久了,疲倦感襲來,她昏昏欲睡,在半夢半醒中,依稀看到了自己與他初見時的情景──
那是在一座茶樓門前,一個女子正苦苦哀求丈夫回家,而那個丈夫卻鐵了心不肯走。
妻子哭求著,“孩子在家裡餓得直哭,婆婆病了,你好歹回家看一看啊!”
那漢子不耐煩地揮手想打發,“行啦行啦,知道了,我若有空回去自然會回去的。”
“可你已經離家一個月了,這一回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若是再不回去,家裡老的老,小的小,都要餓死了。”妻子的哭聲使得周圍的路人都停下來駐足觀看。
嫣無色偶然路過這裡,也不由得側目。
只見那漢子突然踹了一腳,將妻子踹倒在地,“你怎麼那麼囉唆?我說過我現在沒空回去,還不給我趕快滾?”
看到那妻子被辱,嫣無色想起師父和她提起男人無情的話來,滿腔怒火頂在胸口,抬腿快步走了過去,將那妻子扶起,一手指著那漢子質問:“這人難道不是你的結髮妻子嗎?曾為你洗衣做飯,上撫養老人,不照顧子女,她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下這樣的狠手?”
那漢子見眼前冒出一個陌生女人,指著自己的鼻子這樣罵,頓時覺得沒面子,怒道:“你是哪裡來的野丫頭?憑什麼教訓我?這是我的家務事!由得你這個外人插話嗎?”
這時茶樓裡有個女子的聲音嬌滴滴地叫著,“相公啊,和那個黃臉婆廢什麼話啊,快點進來啊,人家肚子餓嘛。”
嫣無色秀眉一凝。她原本以為這漢子只是薄情,沒想到他不只薄情,而且還負心!她自小被師父灌輸男子薄情的想法,一見到這種人就恨不得誅之,但是也知道自己並沒有權力去殺人,面前這個哭哭啼啼的婦人即使有再多的不滿和痛苦,也不會甘願見到自己的丈夫被人打,被人殺。
滿腔的憤恨無從發洩,她一眼瞥到路邊有兩個彈琴賣唱的父女倆,於是心頭一動,走過去丟給對方一錢銀子,“把你們的月琴借我用一下可好?”
這一錢銀子是這對賣唱父女幾天的收入,豈能不說好?
抱著月琴回到茶樓前,她大大方方地在大門對面的街邊坐下,十指輕撥,琴聲雖然不大,卻清楚明亮,不僅茶樓內的人,就是整條街上的人都可以聽到。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這首古詩在此時此地唱出,不但應景,而且更有一種痛罵譴責的意思在其中,嫣無色唱得婉轉情長,抑揚頓挫,街邊的人都忍不住側耳傾聽,整條街幾乎被堵得水洩不通。
這一唱,茶樓內的那個漢子和新婦豈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