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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勛看著他,嘆了口氣,「其實你為什麼不想想,她方才可能只是因為想保住她和孩子的命才那麼說的。說不定那孩子就是你的,也說不定,我因為她那麼說,就放了她呢?」
陳巖利:……
他驚恐看向已經不再抽動的嬰孩兒,眼神裡有懷疑,有悔恨,還有絕望。
趙勛嘲弄的嘆了口氣,「不過現在,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你只能以後下去問她們了。跟我回東廠吧……」
陳巖利本就萬念俱灰之時,一想要去東廠,再受那太監的折辱,受盡酷刑而死,他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發狠,搶先一步,用左手撿了剛掉落的刀,狠狠扎進自己的胸口。
在瀕臨死亡前,他緊緊盯著車上一動不動的嬰孩兒,用盡力氣,朝他伸手,當指尖碰到嬰孩兒冰冷的臉頰時,他像是忽然感應到什麼,登時,渾身猛烈抽搐,最終大瞪著一雙不甘又布滿血絲的眼,嚥下最後一口氣……
京城皇宮。
半夜,天喜皇帝被劇烈的咳嗽喚醒。他翻身坐起,開啟簾帳,「符全海!符全海!……」
連喚兩聲,一個剛來不久的小宦官跑了進來。「陛下。」
皇帝半垂雙眼,喉嚨裡像卡著痰一般問道:「符全海呢?」
小宦官支吾道:「回陛下的話,方才符公公還在殿外來著。陛下要見他,小的這便去尋……」
「不必了,由著他吧。」皇帝又咳了幾聲,「去給朕泡杯安神茶來吧。」
「是。」
而此時的符全海正在皇后寢宮,「娘娘,臣有件大事要告訴董閣老,但是臣出宮不便,故而特來告之皇后娘娘。」
董皇后聞言道:「是何要事?」
「陛下今晚已偷偷使人赴北疆傳旨,令殷城回京啦。」
皇后聞言心中一緊。
自從殷城離開京城,董氏一黨在朝中大肆拉攏,暗中排斥異己。仗著喬氏隕落,殷城不在,皇帝還重病臥床,朝政大權,再次落入董氏之手。朝裡以前的牆頭草也開始重新回到董氏這邊。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皇帝卻下了旨詔殷城回京,這對董氏無疑是個壞訊息。
皇后蹙眉道:「此訊息當真?」
「回娘娘的話,千真萬確。」
皇后沉思片刻,「好,本宮知道了。有勞符公公深夜專程走這一趟。紫月,賞。」
符全海躬身,「賞賜就不必了,臣只望,娘娘與閣老莫忘了全海今日之勞罷了。」
皇后笑道:「公公放心,待太子登基,殷城之位定是符公公你的。」
「那臣就多謝娘娘與閣老厚恩。」
邕城郊外是一望無際的黃沙,黎明時,半輪金日懸掛天邊,照亮了此間萬物。
在這半輪金日的映襯下,魏依然依偎在殷城的懷抱,同望天際的日出。
李寶珊已故的訊息於日前同皇帝的聖旨一同傳到監軍府,魏依然痛苦萬分,氣自己沒能保護好她,更沒有完成對李明昌的承諾。
殷城見她鬱鬱寡歡,便在回京前,帶她到郊外看日出。
「怪我未做周全,早該派人去看著陳巖利才是。」
魏依然搖搖頭,「這事怎的也怪不到廠公頭上去。唉,要怪也只能怪乾爹和姐姐命不好,攤上陳巖利這麼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殷城撫著她的頭,「既然是命運如此,你又何必自責傷神?」
話雖如此,魏依然卻還是不免難受。
殷城道:「陳巖利雖然死了,但他屍首還在,我不會讓他這麼便宜死了的。」
魏依然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處置他屍首的事,就交給依然吧。」
殷城望著她似有決斷的目光,猶豫了片刻,說道:「今日啟程回京,但回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