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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冒犯了……」暮懸鈴啞聲道。
南胥月身形移動,離開了床沿,緩緩走到了桌邊,吹燃火摺子點亮了油燈,光線緩慢地在整間屋子裡鋪開,他又從桌上拿起了水壺,點燃了一旁的小火爐,放在火爐上加熱。暮懸鈴身上沒有力氣,只能躺著看他清瘦而頎長的背影在桌前做著這些瑣事。
「水涼了,我想還是先熱一下再喝會更好。」那邊傳來南胥月溫柔的聲音。
暮懸鈴有些失神,遲鈍了片刻才回了一聲:「好。」
她花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想起來她倒在雪地裡,魔氣溢散,痛不欲生,謝雪臣……
她腦海中又浮現出他離開的背影了。
南胥月捧著溫熱的茶杯回到床前,輕聲問道:「還有力氣起來嗎?」
暮懸鈴有些虛弱地笑了笑:「我可以的。」
她撐著身體坐起來,後背墊著幾個枕頭,接過南胥月手中的杯子。杯子上有仿似人類的體溫,剛剛好的溫熱,而遞過來的那隻手白皙修長,卻有指痕般違和的紅印,暮懸鈴一看便知道是自己用力握住的痕跡,不禁有些愧疚和難為情。
她心虛地低下頭,小口小口的喝著水,擁雪城的水自有他處沒有的清甜,一點點沁潤了雙唇和喉嚨,只是心上仍有些難以言喻的酸澀。
南胥月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忽然開口道:「是謝兄將你抱回來的。」
暮懸鈴一怔,抬起眼看他。
燭光映亮了南胥月俊美清雅的面容,他似乎含著笑,只是一半在光裡,一半在暗處。
「我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解決了你的魔氣溢散之痛,但眼下看來,你應該是無礙了。謝兄另有要事,讓我留下來照看你。」
知道謝雪臣並沒有真的棄自己而去,暮懸鈴感覺自己的心口好像又暖和了起來,她低下頭,唇角不自覺也揚起了一絲弧度。「我知道了。」她輕聲說。
南胥月靜靜看著她微翹的唇角,還有眼底重新亮起的一點光,目光幽遠而深邃。
「暮姑娘,你很喜歡謝兄。」他的語氣十分的肯定。
暮懸鈴沒有否認,她點了點頭。
「為什麼?」他似乎有些困惑,也有些懷疑,「我確實曾經懷疑,你接近他另有目的,但呼吸和心跳不能作假,我想……謝兄也是因此相信你。」
天生十竅之人,確有超凡的感知之力,他能知道她的心跳為誰沉重,為誰歡躍。
暮懸鈴抿著唇,無法回答南胥月這個問題。
南胥月凝視著她絕美的面容,彷彿透過那張臉,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或許,你在更早以前就認識他。」
暮懸鈴呼吸一窒。
「你的呼吸告訴我答案了。」南胥月低笑一聲,「我便想,為何你看他的眼神會有懷念和悲傷,而不僅僅是喜歡和仰慕,你的眼睛裡藏著許多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南公子,你太聰明瞭。」暮懸鈴合上眼,輕輕嘆息,「我無所遁形。」
「他不記得了,你為何不告訴他?」南胥月問道。
「他不需要記得。」暮懸鈴眼底的笑意繾綣而溫柔,「是我欠了他的,我記得就好了。」
「是嘛……」南胥月的聲音輕如嘆息,「那我呢,你也記得嗎?」
暮懸鈴的笑意僵在眼底,她艱難地抬起頭,看向南胥月。
南胥月的眼底含著淡淡笑意,卻如同黑色的漩渦一樣,將她一點點吸進去。
「你的心跳也告訴我答案了。」南胥月低笑道,「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天涯明月心,朝暮最相思。」
「你的模樣雖然變了,但我卻仍從你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他忽然伸手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