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第1/2 頁)
薛氏抱住了南無咎的大腿,哭喊著阻止他。
「她說,你要為了一個廢子,而毀了一個金丹嗎?」南胥月輕輕重複薛氏那歇斯底里的吶喊,當時的他,並不明白這句話的重量。
現在的暮懸鈴,也不明白,她漂亮的眼睛彷彿籠罩著一層迷霧。
「鈴兒,那時我才明白,父親的公道,便是力量。」南胥月的笑容有些憂傷,「我受過的傷,失去的一切,因為已經失去了,都不值一提。而我的兄長,他已是金丹,有望法相,我廢了,他才是蘊秀山莊的希望。我的父親,是不會為了一個廢人,去毀掉蘊秀山莊的希望的。」
暮懸鈴的心口一片冰冷,彷彿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四肢猶如凍僵了一般難以動彈。
南胥月仍在笑著,只是那笑容並無一絲喜悅的成分。
「我曾以為,自己擁有一切,原來,不過是假象。我失去了力量,便連親情也一併失去了。」南胥月微涼的指尖撫上暮懸鈴的鬢髮,他哀傷地說,「那一年,去明月山莊求借混沌珠,我遇到了你。是你告訴我,如果所有人都不喜歡你,你就把所有的喜歡留給自己。哪怕成了一個廢人,我仍然能做到世上許多人都做不到的事。你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語,卻是我重生的希望。我是想帶你走的,可是當時我只是一個廢人,在我提出那個請求的時候,得到的只是父親的不耐煩和厭惡。」
「我想等有一天,我成為蘊秀山莊的莊主,便能名正言順去要人了。可是還沒等我坐上莊主之位,卻傳來明月山莊慘遭血洗,化為廢墟的訊息。我去看過,有的半妖死了,被燒成了灰燼,有的半妖被桑岐擄走,成了他的妖兵。我不知道你是死是活,再無從打聽,只能將遺憾永遠埋在心底。」
「但現在,我有能力保護你了,你卻不願意了。」南胥月苦笑著嘆息道,「鈴兒,原是我先遇見你的。」
暮懸鈴腦中一片混沌,南胥月的話讓她久久回不過神。她心中既對南胥月的遭遇感到憐惜和憤怒,也對他的悵惘感到深深無奈。過去的,便都已經過去了,在她的心裡已經裝滿了另一個人,無論那人是不是謝雪臣,但南胥月在她心裡,只是朋友而已。
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原來每個人都各有所思,咫尺天涯。
暮懸鈴不知該如何回應南胥月的溫柔,她忽然明白了謝雪臣的無奈,原來他面對著自己的時候,是這樣為難和愧疚的心情。
正當暮懸鈴要開口之際,忽然感覺到地牢一陣劇烈晃動,火光搖晃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暮懸鈴扶著石壁,感受到掌心下的山體正處於巨顫之中。
難道是地震?但是擁雪城是有護山結界的,怎麼會發生這麼強的地震?
南胥月一把抓住了暮懸鈴的手腕,急切道:「先離開這兒!」
暮懸鈴不由自主地被南胥月拉著往牢房外跑去,山體的震動讓人不由自主地一陣暈眩,眼前的走廊似乎活了過來,周圍的一切都陷入了扭曲之中。
一股熟悉的氣息自上而下傾瀉下來,將一切籠罩其中,暮懸鈴如墜冰窟,四肢頓時僵住。
「是他……」她慢下了腳步,雙目失神,喃喃自語,「他怎麼來了?」
南胥月亦感受到那股懾人的氣息,陰暗而龐大,沉沉地壓在心上,讓人難以自抑地陷入恐懼之中。他看到暮懸鈴煞白的臉色,恍然明白了她在害怕什麼。
「這股力量,是桑岐?」南胥月有些不敢置信,因為這股力量太龐大了,桑岐只是一個半妖,他以陰狠狡詐神秘為人所知,幾乎沒有人見過他親自出手,但半妖修行潛力有限,他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暮懸鈴跟在桑岐身邊七年,也從未見過桑岐出手,但是這股力量遠遠超出了她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