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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青稞說,你這首詩,不是在嚼了古柯葉的狀態下寫出來的吧?蔡醫生大笑起來說,那您真是過獎了。
我身為戒毒醫生,是不敢以身試毒的。
我很佩服那位78歲的毒物學家,但我沒有他那樣的勇氣。
不過,也許正是因為他已經78歲了,悟透人生,最後做一把遊戲。
如果我78歲了,也可能做出驚世駭俗的舉動。
範青稞說,這詩挺好的,因為我聽不懂。
我對所有我不懂的東西,首先報以敬畏之心。
蔡醫生有些掃興地說,好吧,我們不說詩了,再來說那乏味的毒品吧。
剛才我們說到蘇轍的詩。。。。。。蔡冠雄此刻顯露出嚴謹的科學家本色,迅速接上剛才的停頓,像截斷的兩段鐵絲焊接在一起,沒有絲毫記憶的間隔。
〃罌粟可儲,實比秋谷。
研作牛乳,烹為佛粥。
老人氣衰,調肺養胃。。。。。。。。。之然,它作為詩,沒有什麼大的意境。
但它說明了當時舉國上下,是把鴉片作為補品服用的,好像現代人服用的人參鹿茸和中華鱉精。
中國的鴉片是自唐朝起,從阿拉伯輸入,然後中原開始種植罌粟。
到了宋朝,正式進入醫書,註明可治療嘔吐、行痢、腹痛等雜症。
鴉片既然成了藥物,自明朝以來,就當做藥材進口上稅。
只是那稅額極低。
明萬曆十七年,也就是公元1589年,在中央政府所定的《陸餉貨物稅則例》中,鴉片每10斤,稅銀僅2錢。
到了清康熙二十七年,也就是公元1688年,定鴉片百斤,徵稅銀3兩,歷雍正、乾隆兩朝不改。
朝廷可謂寬宏大量,網開一面。
到了清末,我們終於爆發了一場以鴉片命名的戰爭,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沒有以一種藥物引發的如此規模宏大的戰爭。
假如沒有鴉片,中國的近代史,絕不是現在的樣子。。。。。。蔡醫生談得興起,旁徵博引。
蔡醫生,我上學時,歷史成績不錯。
你還是講醫學吧。
雖然頗不禮貌,範青稞還是打斷了蔡醫生的話。
對對,歷史就像一卷劣質的衛生紙,粗糙而有破洞。
它不能接受事後的推敲。
我們來談現在。
人對於能便其人格興奮的危險物質,有一種近乎狂熱的追求。
我認為這並不是人的邪惡,而是人的天性所決定。
有無數種戒毒的方案,一些不負責任的宣傳,常常吹噓某幾種藥物或是某個驗方,可以在多少天內使人斷癮,作為一名藥理學的博士,我認為這全部是天方夜譚,藥物已進入人體的各個系統。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病去如抽絲,毒品撤退的步子,比三寸金蓮還要緩慢。
各種各樣的方劑,至多隻能達到早期脫毒,而不是徹底斷癮。
沒有一勞永逸。
沒有特效藥,戒斷是痛苦的,戒斷以後漫長的鞏固,更是一道無解的題。
無數的病人在這個過程中復吸,加強毅力鍛鍊和隨訪,也完全無濟於事。
這真是人類有史以來,碰到的最頑固的疾病。
戒了吸,吸了戒。
再戒再吸。。。。。。迴圈往復,以至無窮。
當然,在現實中,這個無窮很快就會到來,如果不是確實戒毒,等待吸毒者的只能是死路一條。
香港一名吸毒者,居然戒了60多次毒,不知是否可以進吉尼斯世界紀錄?美國現在無限期地使用美沙酮維持療法,它的基本理論是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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