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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螢幕上顯示另一個人物角色「重傷」,背景變成血紅色,中央浮現烈焰組成的「勝利」二字。
孫立白眉頭皺得死緊,他不會玩遊戲,也不想玩,但這款遊戲無論人物外形、動作捕捉,武術指導都是他,所以每看到角色在遊戲中濫用武術傷人,他總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恥辱。
師傅自小教導:習武之人厚德載物,戒以武獲利,戒驕奢淫逸。孫立白暗自嘆氣,他以前犯了第一戒,最近屢犯第二戒。
何田田回頭看到他,目光往下溜又看到他腿上兩坨小糰子,笑道:「都拍完了?」
「嗯。」孫立白瞟了一眼她還搭在劉勝椅背上的手,想起她不願意在眾人面前太親熱,彎腰扯脫一坨糰子,低聲命令:「叫人。」
不幸被選中的是小男孩兒孫邀,教練冷眼一瞪,連忙乖覺地喚道:「阿姨你好,我叫孫邀。」
「我學生,」孫立白捏住他的小手極其自然地遞給何田田,「屬他最調皮。」
何田田只得離開宅男同事的椅背,站直了牽住小朋友,微笑道:「你好。」
孫立白滿意地翹了翹嘴角,角度細微,幾不可見,他接著道:「孩子們喊餓,你下班了嗎?一起去吃晚飯。」
「咦?」宅男同事很沒眼色地插嘴,「老孫你不跟我們吃?助理都訂好位子了,還是上回那家新白鹿。」
「不去。」孫立白斬釘截鐵地否決,然後看著何田田,和顏悅色地問:「你想吃什麼?」
劉勝:「……」
何田田:「……」
何田田想了想。
「我想吃奎元館。」
她老早就想吃奎元館,沒來杭州以前,她在一篇小說裡看到人家形容奎元館的招牌蝦蟮面,這沒出息的東西看得口水橫流,半夜翻來覆去睡不著。到杭州以後,本地同事嘲她,說杭州奎元館等同成都的鐘水餃北京的北平樓之流,那都是騙遊客的地兒,有見識的老饕根本不去。
找不到同好,何田田也沒那麼執著,奎元館和雷峰塔一樣,就變成了關於杭州的硃砂痣白月光,明明近在咫尺卻不屑一顧,或許要等她離開以後才會相思入夢。
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何田田又想起奎元館來,她提議了,孫立白當然點頭,等他們換好衣服,兩個人領著兩個孩子繞道停車場。
這點何田田確實沒想到:老孫居然是開車來的。
倒不是說孫立白的樣子看來窮酸到連輛車都買不起,但他是那種人,打眼一看就走錯了片場,由武俠片誤入都市劇的人物,何田田一向覺得他仙風道骨不識人間煙火,沒法用有車有房父母雙亡之類的現代擇偶標準來衡量他。
孫立白開了輛福特f-150,車不壞,經久耐用本分可靠,倒有幾分人的風采。何田田笑嘻嘻地看了兩眼,便拉開前門坐到副駕駛座上。孫立白等兩個孩子先進去了,看著他們把安全帶綁好,又仔細檢查透過,這才坐進駕駛座。
他一進來,本來寬敞的立刻顯出幾分逼仄,何田田注意到他蜷著腿擺了幾次,總算擺出個舒服的姿勢。難怪他只能開這種大車。
外面瞧不太出來,車內飾卻看得清楚,這車保養得雖好,也有起碼三年的車齡了。
何田田喜歡舊車,她受不了新車那股子皮革味,這車裡卻只有檸檬味的空氣清新劑和陳年絨毯粉塵與溫暖混雜的味道。
孫立白看著她扣好安全帶,拿那張舊絨毯把她脖子往下都裹起來,淡淡地道:」堵車,你睡。「
不用他說何田田也知道下午六點進城肯定堵車,二十分鐘的路,運氣不好能開出一小時,她今天想得太多愁得也多,實在需要鬆懈一會兒。
車啟動不到五分鐘,何田田就睡著了,入睡前最後的印象是孫立白握著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