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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身還蓋著一條毛毯。

葉士遠謝了座，看著他，道：&ldo;林先生不是北方人？&rdo;

&ldo;嗯，原是客寓此地，混幾個錢交房租而已。&rdo;

&ldo;中原人才濟濟，老夫早有所聞。方才看了林先生這張方子，高明高明，佩服佩服。&rdo;

&ldo;葉先生的《葉氏脈讀》晚生曾再三細讀，實是傳世之作。尤以第六第七卷脈法最為精到。發人深省，今日相見，幸何如之！請稍坐，我去泡茶。&rdo;

他這一說，正中葉士遠下懷。原來這兩章最有創意，他亦深為得意，頓時感到心恬意恰。

他轉動輪椅，往一旁紅泥茶爐添了幾粒香炭，放上茶壺，又用清水洗了兩個茶杯。

葉士遠見他微一俯身，一隻手便要緊緊地扶在扶手上，行動甚為不便，心中不禁暗自嘆息。

&ldo;晚生聞得先生一向在秦鳳一帶行醫，為何卻到這裡？&rdo;慕容無風問道。

&ldo;唉，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得罪了官府，便逃到了這裡。好在這裡住的都是得罪官府的人，無非是些倒臺的政客，失意的文人，地雖偏僻，亦全非蠻夷之地，老夫倒是如魚得水，其樂融融。只是林老弟高才，就方才那一張方子，老夫一看便知不是凡人之手。只是偏居漠北，於中原之事倒是越來越生疏，敢問老弟家居何處，館落何方？&rdo;葉士遠笑了笑，道。

慕容無風明白醫林人物，天底下厲害的，數來數去就那麼幾個。而林處和這三個字實在是太陌生了。便道：&ldo;晚生家居江東，世代行醫，謹遵家訓，述而不作，是以默默無聞，只是一般的郎中而已。&rdo;

葉士遠點點頭：&ldo;江左才俊，代有名家。藏龍臥虎，不邀名利。非象老夫這樣的野人可以管窺蠡測。所謂&l;務正學以言，不以曲學阿世。&r;中原正學，老夫嚮往已久。&rdo;

慕容無風道：&ldo;老先生不必自謙。《葉氏脈讀》必將名垂醫史。&rdo;

葉士遠道：&ldo;老弟住在中原，可曾拜望過雲夢谷的慕容先生？&rdo;

慕容無風正在喝茶，聽了這話，差一點嗆住，連忙道：&ldo;不曾。晚生行動不便，很少外出。這一次……這一次遠行實是應友人之請。&rdo;

葉士遠嘆道：&ldo;老夫倒是極想見他一見，問問他的《雲夢驗案類說》續編什麼時候出來。只可惜我前些日子聽了一個訊息，說他幾個月前已突然去世。雲夢谷為此舉辦了隆重的葬禮，杏林同仁聞之，紛紛前去弔唁。真是天妒英才，可惜啊可惜。&rdo;

慕容無風只好也跟著道：&ldo;可惜可惜。&rdo;

暗想荷衣把蜀中唐門攪得一團糟，又抱著自己從懸崖上跳了下去，只怕有人看見。雲夢谷當他們雙雙去世，卻也並不奇怪。

葉士遠道：&ldo;我也派了一名不成氣的徒兒前去，走到那兒大約也要四個月。順便看看雲夢谷裡可還有些他未寫完的新書沒有。&rdo;

慕容無風道：&ldo;啊……這個只怕沒有。不過那裡還有一位蔡大夫和陳大夫，也時時寫書的。&rdo;

&ldo;當然當然，老弟說的是蔡宣和陳策罷？小蔡我以前還見過一面呢。那小子眼高於頂，他爺爺和我說話還客氣幾分呢，他說話卻一點客氣也不講。氣得我要死。年輕人，恃才放曠，一點法子也沒有。唉，怎麼說呢。這小子還真聰明。他的《澄明醫解》和陳策的《蔚風三笈》在內科和雜病上算是很有見地的了。當然比起慕容無風的那幾本書‐‐聽說他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