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頁(第1/2 頁)
戚衡是在源封中心下的車,距離他印象中的豆姑家還差很多距離。他在賓館落了腳就再哪也沒去。吃飯都是在賓館直接打電話讓送的餐。
房間門下總被塞包小姐的卡片還好,就是隔壁男女太過吵鬧。
送季岑到達源封后,那輛依維柯就直接返程了。
到了豆姑家豆姑就讓他把肖明軍的骨灰盒放到提前準備好的櫃子上。
因無法到城裡殯儀館去,豆姑就在家裡佈置了下。她跟季岑說過來以後不要住賓館,要到家裡來。
櫃子底下的黃白菊花是他叫張青辰跑到很遠的花店買的。
豆姑的婆婆對此非常不滿意,她當著季岑面兒喝斥豆姑說:「這是幹啥啊,大過年的,屋裡佈置的像靈堂。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死了。」
豆姑這麼多年哪怕婆婆再刁難也沒跟婆婆正面頂過嘴,這次她卻想也不想地說:「您可放心吧,等您去了那天,我給您弄的陣仗比這大。」
張勤對媳婦兒嘖了聲,捨不得真埋怨,佯裝生氣道:「你跟媽說的啥話呢。」
「我說的是真心話。」豆姑理直氣壯。
婆婆氣的不輕,突然的被懟了回,慫了。回屋了。
「豆姑,」季岑小聲說,「給你添麻煩了。」
「龍龍,別說這話,」豆姑擺正了肖明軍的骨灰盒說著,「我一直當明軍是自己家人。當年他肯領走你我很意外,也一直感謝他。就是沒想到他命這麼短哪……」
豆姑說著說著就輕輕哭了起來,季岑將她摟到懷裡,什麼也沒說,擁抱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當年季岑爸媽遇害後沒人願意帶他回家,只有肖明軍。
肖明軍可是出了名的不正經,豆姑怕他照顧不好季岑,就要去把季岑領回來。
但那時她身邊有倆孩子圍著轉,再加上那時候的日子實在不富裕,上有老下有小壓力很大。她怕給不了季岑太好的成長環境,就想著讓肖明軍帶季岑先試試看,起碼是生活在城裡。
沒想到這一帶,季岑就不願離開肖明軍了。好在肖明軍是把季岑給帶得出息了人。
聽起來十多年一瞬,當中有多少難,怕是隻有肖明軍自己知道。
次日早晨雪停下葬。
凍土是用張勤找來的挖掘機鬆了的。弄好了墳坑就放進了用布裹好的骨灰盒。
填土立碑後張勤和豆姑站著鞠躬,張青辰跟季岑一起跪下磕頭。誰也沒再哭了。
肖明軍的墳距離季岑爸媽的墳不遠。離開前季岑還開著玩笑地說可以讓他們三個聊聊天。
給他爸媽操辦後事的時候季岑還小,很多事不經手。肖明軍這一走,他完整地走了遍流程。
太勞神傷力,把他精氣神全掏空。
豆姑的意思是讓他跟他們回去休息一天再走,季岑沒同意。城裡那邊還有些事得他趕緊處理。
「處理完就回來吧,」張勤說,「在這邊過年。」
季岑摘下揹包:「不了張叔,我留在城裡過年。給肖明軍吹個嗩吶我就撤了,清明節再來。你們回去吧。」
跟豆姑一家三口分開的季岑目標明確地往陰陽坡上爬。
陡坡著了積雪不好爬。他手腳並用到頂坡後抓了滿手的泥。
拍打清理後他便從揹包裡取出了那把嗩吶。
無盡北風下將金屬握在手裡,冰意從掌心蔓到全身。
嗩吶放去嘴邊,他調整著姿勢擺好了手指位置。太久沒吹這東西,前面兩聲是幹啞的。
鼓足了力送氣後聲音便立馬清亮了起來。
嗩吶特別適合大悲和大喜。震撼力和感染力是其他樂器不能比的。陣陣連續聲音被風捲走,讓季岑越吹越來勁。
他就會兩首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