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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不出這麼個高招兒。李子樹形如寶傘,不止對門的照妖鏡照不到她了,三姥姥家東南角的房子也成了李子樹下埋死人的墳頭,看那個挨千刀的三姥姥一家還不死絕戶了!
“瞎話張”說:“洩露天機,必遭天報,但餘吃陰陽風水這碗飯,掙的是這份錢,老天爺怪罪下來,餘甘願一人承擔,所以二嫂子你多少也得意思意思,一千兩千不嫌多,三百兩百不嫌少,可不能讓餘白給你出主意。”
二嫂子能省會過,一咬牙一跺腳:“過幾天再給你拎盒綠豆糕來!”
“瞎話張”大怒:“餘搜腸刮肚想出的高招兒,總共就值兩盒綠豆糕?也罷也罷,餘是半夜下館子——有嘛是嘛了,你可別忘了把那盒綠豆糕給餘拎過來。”
話說這二嫂子興沖沖地回到家,半夜找不來成形的李子樹,但她是急脾氣,等不到天亮了,催促二哥在門口挖坑,要在當天晚上刨一個栽樹的土坑。夏天,人們在屋裡睡覺,門戶關得並不嚴實,夜裡十一點多了,聽到開計程車的二哥兩口子還在院兒裡連刨帶挖,不免有鄰居出來看,黑燈瞎火看不清,誤以為是在通水溝,誰也沒過問。
二嫂子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不在乎驚動鄰居,旁人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只要自己痛快了就行。二哥沒主意,耳根子又軟,全聽媳婦兒的。
兩口子埋頭在門前掘地,誰知挖到三更半夜,從土裡挖出個不得了的東西。到頭來,未禍他人,先害自身,應了那句話:“為人莫做虧心事,古往今來放過誰?”
說起二嫂子家門口出土的這個東西,你別說小蘑菇墳挑水衚衕的人沒見過,整個天津衛,不是一百歲往上的人也都沒見過。
【2】
用崔大離的話來形容,二嫂子這個老孃們兒,身高沒有板凳高,屁股卻比桌子大,論起打架撒潑,那可以說是“氣死滾地雷,不讓坐地炮”。
我認為崔大離的話過於誇大,老天津衛人都這樣。前院兒東南屋開計程車的二哥一家不是挑水衚衕的老住戶,頭兩年才搬過來。我剛回來,跟他們這家人還不太熟,在我看來,二嫂子只是身材不高、屁股稍大而已,絕沒到“身子沒有板凳高,屁股卻比桌子大”的地步,她要是真長成那個樣子,半夜出門還不讓人當成了妖怪?
說到二嫂子的綽號“滾地雷”“坐地炮”,我是見識過的,實事求是地說,她在挑水衚衕可不是浪得虛名,不佔便宜算吃虧,吵起架來撒潑打滾,誰也不敢惹她。怎奈遇上個更厲害的三姥姥,論打論罵,二嫂子都不是人家的對手,兩家對門斗風水,又讓三姥姥家的八卦鏡壓了一頭。
過去有句迷信的話叫“屋門對鏡子,不請先生就死人”,先生就是指會看風水形勢的陰陽先生。雖然說“不請先生就死人”,但是找哪位先生不好,偏去找“瞎話張”出主意。“瞎話張”告訴二嫂子“李子樹下埋死人”,二嫂子信以為真,恨不得三姥姥一家四口死絕了,不這樣出不了她心頭的這口惡氣。二嫂子成天閒著沒事兒,二哥卻是早出晚歸,跑了一天的出租,回到家吃過飯,早早兒躺下睡覺了。二嫂子一進屋,不由分說就將二哥拽起來,她心急等不到天亮,逼迫二哥連夜在門前挖坑。
二哥拗不過媳婦兒,揉了揉眼披上衣服下地,到門前將青磚一塊塊摳開,吭哧吭哧地往下刨土,累得他汗流浹背,一個勁兒地打哈欠。二嫂子可不覺得困,在旁指手畫腳,心裡越想越得意,彷彿看見門口已經有了成形的李子樹。前院兒過道狹窄,如果有這麼棵樹,出來進去的非常礙事,不過李子樹長得快,長成了好不茂盛,如同寶傘玉蓋,擋住了對門的照妖鏡,此後該輪到三姥姥一家倒黴了。到時,她帶著孩子坐在門口,一邊吃著樹上結的李子,一邊看電視劇似的看著對門三姥姥家一口接一口往外抬棺材。
二嫂子正想到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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