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第1/2 頁)
傅成瞧他這樣子,還跟孩童時一樣,嘟著嘴,有些還未褪盡的嬰兒肥:「你不願意去?來年科考怎麼辦?你如今已十六了,我可聽聞,你父親做主不考上舉子,就不給你兄弟二人聘妻呢!」說著看向餘嶽風求證。
餘嶽風是他們中年紀最大的,也是最好學肯吃苦的。他站起身,拍拍塵土:「欲做天子臣,不為有情天!」
梁錦也站起身來,對他作揖:「嶽風好志向!我實在嘆服。」
餘嶽陽不似兄長有抱負,懶懶的朝後仰下去,手枕著頭,銜著根草:「我就不一樣了,只求一生富貴順遂,不求功名利祿。」傅成一笑,也隨他躺下:「你還小呢!男兒在世當有為,你難道不想功名在身,光宗耀祖?」說完歪著頭去看他。
「我們餘家有嶽風一人光宗耀祖就夠了!我就坐享其成罷,做一個世家紈絝挺好的!」餘嶽陽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眼睛被太陽晃得眯起來,臉上張揚著不羈的笑。
魔怔似的,傅成抬起手,隔著點距離覆在他眼上,是要為他擋那陽光。
餘嶽陽怔了一下,也歪過頭來,與傅成臉對著臉。傅成的手還抬在餘嶽陽臉上,兩人對望著,看著彼此的眼睛,裡面都有些遲疑和探究,褪下之後,是剩一絲遊離不定的情愫。
一陣風過來,卷著餘嶽陽的髮帶,搭到了傅成的臉上。餘嶽陽覺著好像有什麼東西變化了,傾覆了他過去十六年的日子,以及對傅成的認知。
過去的傅成和今日的傅成重疊起來,成了一個嶄新的面孔,印在他的眼眸裡,像拂柳的清風,吹得他心馳蕩漾。
梁錦和餘嶽風站著背對他們,什麼也沒瞧見,也沒覺出身後靜默得有些奇怪。待回程時,梁錦再三徘徊後,還是讓東逞打前面轉了個彎兒,去了嶼樓。
他心裡想,既然說了嶼樓的醋魚是最好吃的,定要讓人嘗嘗,否則豈非失信於人!
這可是前言不搭後語了。哪裡來的「信」?
這廂傅成回了府,覺得胸內燒著一團火,幽幽的燒得他有些熱。在書房坐定了片刻,著人叫了小廝過來。
小廝金龍候了片刻,也不見他有什麼吩咐。
傅成在書架上翻找了半晌,找出來一把摺扇,扇面是王獻之的字,遞給金龍:「你拿去餘府,交給餘家大公子。」
金龍得了令就退下了,傅成又在椅上坐,嘴角擒著得意的笑。
餘嶽風得了扇子,夜幕時分就趕到了傅府,還是有些不相信:「嶽陽心思單純,你可別是會錯了意。」
「嶽風,你知道我的,從不做無把握之事。」傅成負手而立,看著比平日裡更顯高大一些。
餘嶽風沉默半晌,輕嘆一聲:「就算如此,你又當如何?嶽陽平日裡雖放誕一些,可從未做過太過於離經叛道之事。」他懇切的問:「……難道不能像從前一樣,咱們幾人做這一世好友,他日各自娶妻,兒女成群,不好麼?」
「嶽風,當日在鳳羽樓,你我可是說定了的?難不成你現下要反悔?」傅成輕扣著案:「這世上最難得的不過是有個相愛之人,既知他也有意,我怎能放手?」
「……我不曾反悔……願君好自為之!」
餘嶽風有些妥協了,前年鳳羽樓,他永世難忘。
那年梁錦聽說鳳羽樓新調來了一個很會唱小調的姑娘,迫不及待的就拉了他們去。
餘嶽陽還是第一次上青樓呢,心裡畏縮得不得了。怕父親打他板子,又怕這裡的姑娘要吃了他,可仍舊是架不住好奇來了!壯著膽子裝作是常客的樣子,大搖大擺的跟著梁錦上了樓,傅成在邊上鼓勵他:「別擔心,只是聽聽曲兒喝喝酒罷了。」搭著他的肩,傅成又說:「一會兒你坐我旁邊,要是不喜歡,就扯扯我的袖口。」
餘嶽陽這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