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第1/2 頁)
丫鬟們都在四下站著,李氏穿著緇色的褙子,裡頭是黎色的襦裙,見何須問還是穿個襴衫,便和藹地問:「穿得這樣單薄,就不怕冷?」
「裡頭穿得厚,母親不必擔心。」何須問脆著聲,嗓音比梁錦溫柔些。
年輕人耐寒,李氏也是打年輕過來的,也不多說他,扭著身子又去囑咐梁慕白:「你病才好了,可要多注意保暖,別回頭又發了。」
梁慕白病了這些日子,清瘦了許多,看著柔弱更甚,鬆鬆的挽著個髻,好比畫兒裡頭的病西施:「慕白曉得了,謝母親關懷!」她說著,替李氏斟了杯茶。
「錦兒也該過來了……」李氏往廳外張望,厚簾子蓋著,也看不到個什麼,正要讓丫鬟出去看看,梁錦就掀簾子進來了,帶著一身寒氣。
「給母親請安。」他拱了個手,邊上一個丫鬟替他解了斗篷後,他就挨著何須問坐下,去抓了下人家的手,討嫌的問:「涼不涼?」
簡直凍得像快冰,何須問心一下軟了,反握他的手給他捂著:「你怎麼也不捧個手爐?」
他倆是一個替一個操心,梁慕白別開眼不便看,李氏捂著帕子笑:「好了,烘烘手好吃飯。」
「父親呢?」梁錦掃了一圈兒,沒見著梁郝的身影,忐忑著要是父親也在這裡,恐怕要連飯也吃不下了。
「他上趙姨娘院兒裡去了,說是要去過問下你兩個兄弟的學問。」李氏態度和軟,一點醋意也沒有:「說起來,你天天與他們一道念書,你看他們可有長進?」
梁錦抓著筷子夾了片羊肉放在何須問碗裡:「我也沒留意。」他一片心思全在何須問身上:「多吃點兒,人家寒冬臘月的都長肉,我瞧著你怎麼反倒瘦了?」
是他自己把心裡的疑慮顯了出來,何須問不僅沒瘦,還又長高了些,都快與他齊平了。
話鋒一轉,李氏又說:「對了錦兒,你外公下月生辰,你父親與我,準備帶著你一道去洛陽替他賀生。」李太爺升任洛陽為官,舉家也都牽到了洛陽,因離得近,梁郝便想帶著妻兒親自去拜見岳父岳母。
父親的話,梁錦不敢違抗,替外公慶賀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梁錦眨眼間想到的是何須問,他也問了:「那須問呢?一道去麼?」
「須問就留在府裡。」李氏為難,不好直說:「快過年了,須問留下來幫著料理些事,我們來去也就一月。」她的一雙父母也是很看不上這個男外孫媳婦的,帶著何須問去,只怕大家都受氣。
第35章
惜別
一想到何須問有一個月都不在身邊,梁錦就不情願,也不說話,埋著頭一雙筷子在碗裡戳那片羊肉,何須問又給他夾來一片,柔著聲道:「我等你回來。」
李氏見他這情景,笑著安慰:「你們是夫妻,一輩子都能在一塊兒,還在意這個把月的做什麼,來日方長嘛!」
飯後又閒話了幾句,三人又一道踏著雪往回走,梁錦貼著何須問,越來越沒有分寸,也不管路上來往的下人們會不會瞧見,蠻橫的把何須問的手從大袖裡掏出來抓著。
何須問任由他牽著,覺得周身暖得還似烤著炭盆,他問:「天這樣冷,你在塾裡還握得住筆?」
「握不住就不寫。」梁錦自在地邁著步:「好文章在心裡,不在筆上。」
從沒有聽過這樣的話,何須問知道他是為不愛寫文章找藉口,疑惑地問:「你這樣怠惰,怎麼還能寫得了獻之先生的字?」
「你只聽說我不思讀書,可曾聽說我學問不好?」梁錦洋洋得意:「讀書這事兒,八成還是靠天分,可能老天眷顧我,賜給了我這個天分?」他挑著眉沖何須問眨眼,一點兒也不謙遜。
「一點都不錯。」梁慕白跟在後頭,踩著他倆踩出來的腳印:「爺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