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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鷗在她旁邊坐下,「先吃飯,冷了傷胃。」
這句仍沒有得到回應,她當然知道大女兒心中有氣,默默掰開一次性筷子放到飯盒上。
快遞由東京寄來,是幾張照片。井瑤一一看過遞給母親,拿起筷子開始吃飯。想到對方可能有疑問補一句解釋,「晴子學校的夏日祭活動。」
田中晴子小朋友身著淡粉色嵌有櫻花點綴的浴衣,頭上戴硬紙裁出的手繪面具,圖樣是一條藍色的魚。有她單獨對鏡頭笑,也有和田中的雙人照,還有站在隊伍中和一群孩子整齊劃一翩翩起舞。每一張井鷗都看上許久,然後說道,「上週我和晴子影片過,她提到參加活動特別開心。田中沒翻譯明白,看樣子就是這個了。」
晴子並不知在自己走失這段時間裡「大人們」之間有怎樣的爭執和埋怨,當然每一個大人都默契地選擇不去說——有時無知對於孩童就是一種保護。所以對于晴子而言,這場婚禮之行雖有插曲,卻也讓她看到父母相遇的故地,見到心之念唸的異國景觀,更與井鷗面對面有了久違地接觸交流,她自然會對母親變得親近。無論井瑤還是田中,他們都欣喜於這種變化,唯有隱瞞物件出現的那時秘密才真的產生。
井鷗詢問,「照片我拿走一張,可以吧?」
井瑤默不作聲點點頭。
她再次逐張看過,最後選一張晴子單人照夾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里收好。
「章叔叔今天有課,我來同時代表他的意見。」井鷗緩緩開口,「這件事我們商量過了,從他認出你到我們結婚再到你知道真相,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去主導如何解決,一次都沒有聽過你的想法。我倆都忽略的事實是瑤瑤你現在長大了,你不再是心智觀點都不健全的孩童需要家長代替做決定,這是我們的失誤。」
井瑤毫無飢餓感,飯隨意扒兩口重新扣緊蓋子,起身去倒水。
「所以我們想知道你的想法,願不願意這件事被周圍人知道,願不願意接納這個爸爸,你希望他希望我們做些什麼等等。」井鷗目光一直跟隨大女兒,「基於你的意願,其他方面,比如章馳和蓓蕾那邊,章馳母親家人那邊,包括你大舅那邊,我們再去想辦法說明。」
井瑤端兩杯溫水重新坐下,將一杯放到井鷗面前,繼而抿一小口含在嘴裡。其實並不渴,不過想做些什麼讓自己看起來輕鬆平靜,同時給對方一個顯而易見的訊號——這件事對我沒什麼影響。
水嚥下去,井瑤告訴母親,「我希望你們什麼都不要做,這件事權當沒發生過。」
「我們可以什麼都不做,但是瑤瑤,」井鷗看著她,「誰都沒辦法當成它沒有發生過。」
「媽,改變的代價太大了。」
宣前進離世將一個美滿溫暖的家打入谷底,田中與晴子的出現讓原本和睦的關係陷入冰冷的僵局,回國打碎了期冀的愛情讓她與宣承各自在孤獨的守望中過了三年,無論哪一種改變,主動也好被動也罷,過往種種讓井瑤懼怕現狀會變得不一樣。
她寧願不看不理故步自封,即便殘喘維持的現狀也好過推倒重來得失未卜的改變。
井鷗久久打量著女兒,想要說些開解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而起。
末了,她起身,「我們聽你的,什麼都不做。」
井瑤朝她點點頭,只有這一個動作。
「走了。」井鷗揮揮手,從辦公室穿過走廊一直至學校外,短短一段路她從未覺得如此沉重。
井瑤是給自己罩上一層殼,堅固、牢靠、厚重,這層殼阻擋住所有變化與未知,她躲在裡面即便束手束腳卻也獲得了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可人怎能背著殼活一輩子?
這天回到家,井鷗思量再三給宣承打去一通電話。計劃隨著通話內容漸漸成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