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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件衣服,鍾藎撥拉來撥拉去,最後決定還是穿了制服。
鍾書楷已經吃好了,還刷了碗。鍾藎注意到他今天紮了條粉色的領帶,亮得有點刺眼。
牧濤過來接鍾藎的,兩人直接去法院。鍾藎上車時,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咂了下嘴,欲言又止。
九點開庭,女方那邊只來了媽媽和姐姐,說爸爸氣得一病不起,在床上躺著。男方這邊到是來了不少人,還有一個蓬著頭的小女孩,烏溜溜的眼眸,好奇地轉來轉去。
牧濤讓鍾藎在庭下觀摩,他一個人坐在公訴席上。在他眼裡,這樣的案子,也不算大。
不例外,犯罪嫌疑人是指定辯護。不知是哪家律師事務所的小助理,瘦仃仃的,西服像掛在衣架上,但嗓門很大。也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許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就是判死刑,所以他特能放得開。他認為犯罪嫌疑人有罪,但罪不至死。他不是罪大惡極的壞人,他是偶然犯罪,他沒有蓄謀,他是被妻子背叛的訊息沖昏了頭腦,從而失去理智。他上有年老的父母,下有未到學齡的女兒,他還有許多該盡的責任和義務,法律無情人有情,法庭應該網開一面,給他改過的機會。
小律師說得聲情並茂,厚厚的鏡片後,淚花晶瑩。
比起他的煸情,牧濤太過冷清而又條理。他只向犯罪嫌疑人確定了三件事:第一,他是什麼時候知道妻子從事賣y的?犯罪嫌疑人說是案發前兩個月;第二,妻子的收入是不是比他高很多?他說是的,工地上的工錢是半年結一次,他平時只有少許生活費,匯給老家的錢都是她的;第三,他在工地上有沒有喝酒、賭博過?他沉默了很久,看向牧濤的眼神帶著哀求,最後點了點頭。
牧濤對法官說,從剛才的幾點中可以看出,犯罪嫌疑人作為一個男人,沒有擔起養家的責任,反而縱容自己的惡習,把一切都扔給了死者。死者賣y是可恥的,但也是為生活所逼。在她的內心深處,她裝著孩子和老人,也裝著自己的丈夫。在精神上,她並沒有背叛。一開始,犯罪嫌疑人明知死者賣y,卻沒有阻止,這說明他默許了死者的行為,也心安理得享受死者的付出。後來,大男子主義作怪,他接受不了工友們的嘲笑譏諷,他殘忍地把自己的妻子殺害。從工地到他們租住的小屋有三里多路,在小屋中放著工地上的鋼筋,這怎麼不是蓄意謀殺呢?
法庭上鴉雀無聲,良久,犯罪嫌疑人哭了,接著,他的家人也哭成了一片。
法官是位年過半百的中年婦女,姓任,她宣告休庭,改日再審。
鍾藎看著小律師鼓著臉頰,氣哼哼地瞪著牧濤,那神情不知怎麼讓她想起了常昊。他第一次上庭,是否也是這幅樣子?
牧濤慢悠悠地喝著水,剛才的長篇大論讓他覺得口乾。
他告訴鍾藎,公訴人在法庭上一定要有自我,切記不能為辯護人左右自己的思維。法律是國家制裁罪犯的武器,不要和情感掛鉤。
鍾藎羞慚地自責,剛才有一刻,她真的被小律師的話打動了。
任法官邀請牧濤和鍾藎留下吃午飯。凌瀚的講座就在下午,放在法院最大的一個審判庭。在法院吃個工作餐,省得跑來跑去。
牧濤欣然接受,出了法庭,他和任法官默契地不提一句案子的事。鍾藎聽同事講過,在公檢法司四大部門,法院的食堂是最棒的,師傅做的古老肉和脆皮雞,怎麼吃都不膩。不管什麼客人來,法院都用這兩道菜款待。
果真,鍾藎一行剛在餐廳坐下,笑呵呵的大師傅首先就端上了這兩道菜。鍾藎一口香氣還沒嗅進腹中,外面又進來了幾個人。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牧濤上前伸出手,與走在前面的一位握了握,他稱他為&ldo;吳院長&rdo;。
吳院長替牧濤介紹身邊的人,牧濤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