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第2/3 頁)
,是真的因為景向維生病住院,而那時候景緻也剛好被降職。
他的眼皮衰老得像是即將燒成灰的玻璃紙,連同著裡頭的脂肪垂落在眼球上。
程寄對他說的那些事,讓費叔叔生起了愧疚心。
“是我該說慚愧啊。”當年他借錢給景向維,算是漁翁得利,不管景向維賺了還是虧了,他都能分到錢。
景緻鎮定地搖搖頭,可是內心幾乎要同窗外的西湖雨一般水漫金山。
那些年的對與錯,苦痛與掙扎,在時間的沉澱之下,已結成了傷口上的膿痂,他們懷念過去的美好時光,但已經太久太久,回不去了。
之後他們稍微聊了一下景向維的情況就分開了,他們已經找不到共同話題。費叔叔說以後會去北京看望她爸爸。
景緻明白這是客氣話,但她還是笑著收下,說好啊。
臨走前,費叔叔交給她一個信封,“這也是那個人讓我交給你的。”
景緻看了一會兒才接過,然後在茶館中站起來,像是女主人招待完客人後,客氣周到地送他:“慢走。”
那個信封被她捏在手裡,很快就有了她的溫度。
那天景緻延遲了半天的機票,她生於斯,長於斯的故土,已經許久沒有好好觀賞觀賞。
她循著記憶去了很久以前常去一家麵館,她駐足店前,細細打量:店面擴大了不少,也按照時下口味新添了不少選單。
景緻進去,還是老口味,要了碗片兒川。
給她點單的服務員是個上了年紀的中年人,景緻不確定她是不是記憶中經常給她點單的那位老闆娘,她們自然也沒有上演電視上深情地“哦,我記得你,你小時候經常來我家吃麵。”的畫面。
她和店裡所有的食客一樣,輕飄飄地來,又輕飄飄地離開,誰也不記得誰。
人也是一樣的。
等面的間隙,景緻撕開了信封,很普通的牛皮紙,丁零當啷地想,低開之後,不小心掉出來一把鑰匙。
看到那把鑰匙的時候,景緻的心像被紮了一針,尖銳鋒利的痛,在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的時候,服務生已經將那碗片兒川擺在她面前。
其實她喜歡吃程寄做的那碗青菜肉絲麵,是她按照片兒川的做法教給他的。
春天加春筍,冬天放的是冬筍,只不過那時候他們什麼也沒有,廚房裡只剩下點青菜,香菇和茭白,他們也只好將就這點材料做麵條的澆頭。
但這樣清清爽爽,鮮味十足的一碗麵在下雨天最是落胃不過。
那天程寄信誓旦旦,說要替她找到小時候的味道。
他那時候做到了嗎?
景緻回憶了一下,印象中他是做到了,但這樣的回憶對她來說,有些痛苦。
那時候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面竟然像刺青烙印,刻畫在她眼前,揮之不去。
她吃了一筷子面,卻忽然哭了出來,淚如雨下。
這怎麼和程寄做給她吃的,完全不一樣呢。
她已經分不清她想念的味道是屬於小時候,還是程寄的,還是說這個人在離開之後依舊霸道地佔據她的味蕾。
好讓她一直記得他,就像這枚鑰匙。
“老闆,錢付過了。”
輕悅冷淡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景緻下意識回眸。
在一片雨山朦朧中,似乎看到程寄清瘦的背影,他撐著一把黑傘,漸漸步入黑瓦白牆的弄堂。
碧水清連,雨落絃斷。
景緻在理智上明白那個人不是他,但還是本能地就想追上去,桌上的東西也在她起身身的時候,清脆地墜落在瓷磚上,玉石琮琤,將她引回現實。
她的鑰匙。
那把開啟她小時候家裡的鑰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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