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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屯溪苦惱:“諸位如何判斷?”
白羽看了一眼師傅,道:“人們受到毒水影響之後,才能判斷出水中有毒。方才水怪出現,江上飄起的霧中有毒,也是這樣被發現的。”
張屯溪點點頭,欽佩道:“純陽一門道法果然精妙。我只能勉強覺察出霧氣不對,卻不清楚是何種問題。”
他們只是藉助了BUFF監控的便利,本身並沒有什麼獨到的法門,一味謙遜,未免矯情。陌寒只是淡笑。
張道長感慨一番,捻鬚沉吟:“水源,霧氣,和感染者本身就會引起屍毒播散。我曾經懷疑過,屍毒是聚散無形,來去不定的邪氣。第一天就出現屍化的人,必然是沾染了這些存在已久的東西。否則,也不會一但爆發,就上天入地無處不在。至於現在的水源,應當是大量屍體流入長江導致的。或許過上一段時間,江水就會好些?就算飲用的水非常乾淨,該中毒的人,也躲不過這一劫。”
“前輩是如何抵禦屍毒的?”白羽一直苦於中屍毒要清BUFF,卻從來不見張道長受此影響,是以有此一問。
張屯溪輕笑,從懷中取出一隻三足玉蟾,道:“昔年老道遊歷南疆,無意誤闖南疆五仙教祭壇。一番辯解才免去動手之苦。後來又在南疆盤桓年許,僥倖得贈此三足玉蟾,可闢百毒。只可惜……建國之後,老道再去南疆,青山仍在,整個五仙教,卻已不知所蹤……”
對於張屯溪而言,這只是一個誤入天台的夢境。驚夢之後,一切都了無痕跡。
可陌寒和白羽對望一眼,神色都有些古怪。料想仙三的五毒教,應該沒有這種可闢百毒的道具,或許這只是一種巧合。就像純陽弟子面對武當,或者華山,心底總有一種微妙的糾結。
日上中天,大江對岸滯留的人群,終於緩緩渡過長江。期間,軍隊又搭了一座浮橋,增派了數十艘船隻,這才徹底將人群都接過江去。
白羽長長嘆出胸中積鬱的濁氣,看著大江兩岸淡藍色的氣場圈緩緩消散。
方才為了維持住吞日月,陌寒和白羽輪番上陣,藍耗空了一次又一次,才保證不慎沾到江水的人,不被屍毒侵染。系統的視野中,通明的氣場被在陌寒翻飛的劍影下碎成千片,伴隨著人劍合一凌厲的光效,一路綻開串串水花。
那一道飄忽不定的身影,就像掠過水麵的白鷹,幾個起落,便乾淨地折回北岸。
白羽迎上前去,問:“師傅,我們進營地吧?”
她也明白,兩個人露宿荒野根本不懼危險。可陌寒一番脫胎換骨,從昨晚到現在,沒有休息,更沒有進食。不進營地,哪裡能找到食物呢?
白羽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陌寒此刻的臉上卻看不出疲憊。
“好。”他答,將玉清玄明釦回劍鞘。
張道長溫和地小道:“請隨我來……”
趕赴營地的過程自不必細說,一路風馳電掣,對這三個人來說不存在困難。
張道長在離營地門口半里地的菜田邊上,忽然停住。白羽一直用著貼地輕功,被陌寒一按,立刻穩住身形。
這段路是田間一條小路,論寬度只夠一輛汽車行駛,甚至沒有轉彎的餘地。也不是大撤退的主要路線,倖存者們更不會輕易脫離軍隊的保護,走到這條未知的路上。
可眼前卻偏偏半臥著一個邋遢老兒。拎著一頂草帽,懶洋洋地扣在臉上睡覺。沾滿泥漬的袖口還短了一截,露出黝黑的手腕和一雙蒼老的手。這雙手,反而乾淨整潔,沒有一點汙垢。
——也不知是真睡假睡。更不知是敵是友,偏生他一個人堵住了一條路。
倒不是陌寒三人繞不過去。張屯溪無聲站在當地,白羽看不到他的神情,卻發現,師傅臉上浮現出一絲久違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