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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楚就嘲諷的笑起來，說：&ldo;殷閣主，情深不壽，而恨也是人七情六慾的一種，你若長年累月這樣，即便我能解了你的毒，也保不了你能活到白頭。&rdo;

連按歌眉頭狠狠一皺，實在受不了他這般口無遮攔。

殷成瀾倒是平靜的多，微微側過頭，唇角帶著笑容：&ldo;誰說我要活那麼久了?我費盡心思的尋找解藥，只不過是不想死在仇人前面罷了。

&rdo;

嚴楚愣了下，大笑起來：&ldo;照你這麼說，是不是我幫閣主報了仇，就不需要親眼看著浪費絕世草藥去救一個並不想活太久的人。&rdo;

殷成瀾回以微笑。

嚴楚猛的收起笑容，精緻的娃娃臉上閃爍著某種狂熱：&ldo;那敢問，殷閣主的仇人姓甚名誰呢?&rdo;

殷成瀾輕聲說了一個名字，靈江在窗外聽不清，只是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到原本狂傲的江湖第一神醫露出一個震驚到了極致的表情，眉頭深陷一道溝壑，他胸膛清晰可見的起伏著，呼吸急促起來。

&ldo;你怎麼會……&rdo;

忽然，殷成瀾朗聲笑了，邊笑邊不住的搖頭：&ldo;在下一介草民，怎麼敢跟大人物攀上仇怨，說笑罷了，說笑罷了，沒想到真嚇住了神醫，對不住了。&rdo;

嚴楚惱羞成怒，收拾起自己的藥箱，憤憤瞪了眼床上的人，只恨自己剛剛沒扎死他，氣憤的走了。

他身後，殷成瀾道：&ldo;按歌，去送送大總管。&rdo;

連按歌猶豫了下，還是領命追了出去。

靈江從窗戶往裡看去，看見殷成瀾獨自坐在床上，他的臉上沒有笑也沒有怒，卻陰鬱沉默的嚇人。

他突然猛的咳嗽起來，用手捂著唇，血水從指縫裡滲出來，靈江顧不上考慮，一頭從縫隙裡鑽了進去，找到手帕，叼著遞給了他。

&ldo;你在窗外?聽了多久?&rdo;

殷成瀾出手抓住靈江，將它的翅膀反扭到身後。

靈江撲騰一下，沒掙脫開，於是老老實實的垂著爪子：&ldo;不知道，來的時候你們就在說話。&rdo;

&ldo;你咳咳咳重複給我聽。&rdo;殷成瀾神色狠厲，重重咳嗽著，伏在床邊，肩頭顫動。

靈江皺了下眉，趁他不注意反身啄了他一下，然後掙扎出來，見他咳的這麼厲害還懷疑自己，就拿小翅膀拍到殷成瀾臉上，怒道：&ldo;你哪來的這麼多事，老實的躺著不行嗎!&rdo;

殷成瀾抬起一點身體，喘著氣，原本無色的嘴唇被血染的殷紅，他閉上了眼，啞聲說：&ldo;你膽敢……&rdo;

靈江還想再拍他一翅膀，不過有點心疼，就放棄了，打斷他的話：&ldo;揍你怎麼了，你不也揍我!&rdo;

殷成瀾睜開眸子，胸膛劇烈的起伏一下，眼底的情緒像潮水洶湧而來又洶湧褪去，他習慣剋制自己，很快便從錐心刺骨的恨意裡恢復過來，漸漸清明，不再像剛才那般陰鬱猙獰。

他看著不耐煩整理著羽毛的小黃鳥，抬手一摸，從臉上摘下來一片很小的羽毛，想到它剛剛做了什麼，苦笑道：&ldo;我什麼時候揍你了?&rdo;

靈江見他清醒了，就哼哼唧唧道：&ldo;你心裡一直想揍我。&rdo;

別以為他不知道。

殷成瀾無語，覺得他很有自知之明。

被靈江這麼一打岔，那埋在骨血裡的沉痾舊恨就這麼可笑的散了，殷成瀾抹去唇上的血漬，撐起身體靠回床頭，抬手按了按眉心，眼角有幾分倦色，深深的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