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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剛捱到小黃鳥，那鳥忽然一抬眼，看了他一下。

它的眼烏溜溜的，泛著一點剔透的眸光，然而就那一瞬間，連按歌猝不及防和它對視上，卻分明感覺到了那雙小圓眼閃過的寒意。

連按歌一愣，小黃鳥便輕而易舉從他手邊溜到了一旁，昂首挺胸的站在桌子的一角，防備的盯著他，低聲道：&ldo;等等，我有話想說。&rdo;

連按歌猛地回頭：&ldo;你聽見了嗎?&rdo;

殷成瀾沒說話，然而目光已經釘在了靈江的身上。

怕自己一看閣主大人就發呆，靈江故意別過頭，不和他對視，但他卻感覺到男人落在他身上深沉的打量。

靈江不由自主站的更筆直，心裡莫名扭捏了片刻，這才猶豫的轉過圓圓的小身子，說：&ldo;我……是想來問你，願不願意訓我。&rdo;

他說完，屋子裡詭異的靜了下來。

連安歌看看靈江，又回頭看看殷成瀾，好一會兒，才困惑的說：&ldo;我沒見過這種品種裡還會學舌的鳥。&rdo;

殷成瀾更直白：&ldo;我沒見過這種品種。&rdo;

這麼一坨，又圓又鼓，形似鵪鶉，又笨又拙。

殷成瀾將書合上，看著靈江，修長的手指敲打在書皮上，若有所思的對連安歌道：&ldo;去檢視它的腳環，看看是哪個舍的，讓它的主子有什麼話親自過來說，別躲在鳥後傳話。&rdo;

靈江聽出他以為自己是訓鳥人送上來傳話用的，根本沒料到是他自己本身通人話，於是他對殷成瀾格外好脾氣的解釋道：&ldo;非人傳話，我便是親自來問你的。&rdo;

殷成瀾失笑，對連按歌道：&ldo;這小東西學舌的能力比你的鷯哥比著怎麼樣?&rdo;

連按歌看著靈江，卻是對殷成瀾道：&ldo;自然是我那八爺更勝一籌。&rdo;

他們旁若無鳥的一問一答，根本不把靈江放在眼裡，靈江眸子微微一凜，也不解釋了，冷冷道：&ldo;那是你見識短淺，沒見過我。&rdo;

連按歌訝然&ldo;口氣學的還挺像，我倒是不知道馭鳳閣還有這麼一個有趣的人物在。&rdo;

靈江就站在一旁，跟他懟道：&ldo;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比如說我。&rdo;

連按歌在馭鳳閣裡那是殷成瀾一人之下，萬鳥之上的地位，還沒聽過如此不客氣的話，於是道：&ldo;我跟你客氣，你倒是不跟我客氣，看你這副鳥樣，想來你那主子也不知道背地裡說過我多少句壞話了。&rdo;

靈江冷漠看他一眼：&ldo;別多慮了，我平常根本懶得理你。&rdo;

一點沒錯，就拿季玉山的話來說，除了殷成瀾和吃的之外，就沒什麼能讓靈江少俠有波瀾。

連按歌感覺自己被一隻鳥氣著了，臉上笑的愈發燦爛，暗地裡卻心想等他找到這隻小賤鳥背後的訓鳥人，定然饒不了他。

殷成瀾耳朵裡聽著一人一鳥的互懟，目光卻半分都不曾離開過靈江身上片刻，這會兒他忽然發現這隻小鳥並不像剛剛見的那副蠢樣，而是極其的靈動，每次開口說話，眼睛必先滴溜溜轉到人身上，像人和人之間對話那樣，小圓眼流露出和他所說的話一般的冷淡、不屑、嘲諷、嫌棄的情緒。

難為他竟能從那兩枚黑豆大小的眼裡看出這麼多東西來。

殷成瀾將書捲起，放在手裡摩擦，不知想到了什麼，思忖著開了口，打斷了一人一鳥無休止的互懟。

&ldo;你說，非人傳話，你便是親自來的……你的意思是，你通人話，並非學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