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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夠也該輪我還手吧?”饕餮仍受縛於金剛繩,雙手無法使用,不過無妨,她向來是動口不動手。
圓圓小姑娘的皮相像吹飽風的羊皮囊,越來越鼓、越來越膨,纏住她的金剛繩越繃越緊,但沒有被掙斷,不過也沒能阻止眼前那詭異的脹大——
“糟糕!二弟三弟小妹快逃!”聞獜長姐驚覺異狀,當初兄長被吃掉時的情景,在此時重現。
饕餮恢復原形,要吃人了!
晚膳時辰已過,嚷著要捉鳳凰的饕餮沒有回來,刀屠有些心神不寧。
四喜樓最熱絡的客潮已漸漸散去,丫鬟們忙碌地清洗碗盤竹箸,灶裡柴薪未熄,還等著應付晚食的客倌上門,不過幾名廚師已經放下菜刀,在廚房外閒聊起來。
刀屠將鮮魚放入灶鍋裡清蒸,忍不住又瞧向外頭天色。
反常。
平時這時候,她老早就挨在他身邊,東問一句“魚什麼時候熟”,西問一句“還不能吃嗎”,喋喋不休,除非他先塞給她一些小零嘴才能讓她安靜。
現在,清靜過了頭,清靜到……他不習慣。
被她纏成慣性,時時都能看見她硃紅色身影,突然這麼長時間見不著她,他真的不習慣。
下意識分心在尋找她。
刀屠坐在灶前小矮凳,添些柴,眼眸又瞟向門外。
“刀頭哥,刀嫂子去挑布料還沒回來呀?”陸妹子洗完一批碗,在圍裙上擦拭溼濡雙手,看見刀屠頻頻瞧屋外,帶些焦慮模樣。
他不好直言饕餮去打野味,只用逛布行的老套藉口來搪塞眾人詢問“他家那口子”怎麼沒像只跟屁蟲尾隨在他身後。
“嗯。”刀屠淡淡頷首。
“我下午去餅鋪買了些軟甜糕,本想分些給她,要不,我拿過來,你和刀嫂子當夜消吃?”
“謝謝你。”刀屠淺笑。軟甜糕,饕餮一定愛吃,雖然不夠她塞牙縫,但拿來開胃,她會樂上好半天,沒見過有誰像她,如此容易被食物收買。
然後,她會大聲說——我愛你。
明知道這三字無意義,她喊出來時,還是會讓他胸口一震。
一日聽上數十回,早該要麻木,為何還是有莫名波瀾在心裡翻騰?
“軟甜糕的錢,讓我來付。”刀屠不佔人便宜。
陸妹子搖搖手絹,笑道:“不用啦,刀頭哥,就當是禮尚往來嘛,拜刀嫂子之賜,我們最近也很有口福吃些餃子和酥餅呢。”
今天天熱,尤其廚房更不是人待的地方,陸妹子待沒一會兒已經滿額熱汗,刀屠則是一貫長髮扎辮,因為悶熱,他將長辮甩在胸前,讓背部一整片汗溼的衣裳透透氣。
後頸露了出來,薄薄的汗水,濡亮黝黑色的膚。
陸妹子站著的高度,正好俯視他露出衣領外的脖頸末端。
“咦?刀頭哥,你脖子上有雕青耶,是字,雕些什麼呀……龍——”才看見一個字,刀屠迅速起身,高大身體一挺直,矮他大半個頭的陸妹子自然啥也瞧不見。
“軟甜糕我等鳳五回來時,再過去找你拿。”明顯是在轉移話題。刀屠話說完,又佯裝忙碌地切洗食材。
陸妹子當然也無意探索,只是一時好奇,怎會有人刺在那般隱密之處?若不是長髮撩開,根本不會去注意到。雕青刺字不是啥稀罕大事,樓子裡的二灶士弘可是左肩雕青龍右肩刺白虎,老是裸著上身炫耀給大家看呢。
“好的。那我先去忙了。”陸妹子笑笑離開。
刀屠直到她往水井方向的身影遠去,才伸手撫摸後頸,那深入骨髓的痕跡……
“小刀——嗚嗚嗚——小刀——嗚嗚嗚嗚——”
熟悉的叫法,不熟悉的啜泣,傳入他耳裡,刀屠收回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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