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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杜清劭自己都覺得意外,畢竟之前他聽洛銘說話,基本當做放屁。
一同前來的康復醫師金騁見狀忍不住插嘴:「你終於認可他了?」
「呵呵,那還算了。」他聳肩,想起停電那晚洛銘嚇得抱著自己大腿哭,又氣又好笑,「我從來沒見過哪個老師要學生安慰他。」
臨上場不到一小時,廣播已經開始播報注意事項。兩位隊醫沒再接話,這個話題也敷衍地結束了。
杜清劭不以為意,還輕鬆地吹了聲口哨,邊聽音樂邊拉筋。等一切準備就緒,便跟著教練準備入場。
「死鴨子嘴硬,簡直和你當年一個模樣。」等他走後,潘立書立刻變樣,撥弄起金騁的耳垂,哈了好幾口熱氣,「怎麼就沒學到我的精髓呢?」
「滾,」他壓低聲音罵道,「潘醫生,公共場合注意形象。」
潘立書又呵呵笑了幾聲,把人攬進懷裡,默契地抬頭目送小崽子進場。兩人都三十好幾了,面對花滑隊一窩的崽兒,特別是小杜這種自來熟,突然有種當老父親的感覺,在討論孩子性格和誰像。
杜清劭全然不知道他們的心思,此刻正在場邊熱身,還不忘與場邊某位西裝革履的志願者先生打了個招呼。
彼時不知收斂的恣意確實被削去了不少,但看起來還是比較輕鬆,不卑不亢。洛銘不想影響他找感覺,簡單地頷首禮貌一笑。
「記得要看著我比賽。」他又用嘴型提示了一遍。
洛銘依舊只是淡淡點頭。
因為昨天不盡如意的發揮,今天杜清劭在第二組出場。六練剛開始時,他還忍不住往場外瞥,確認洛銘確實在認真看比賽,才安心投入到訓練中,把兩種四周跳都練了幾遍。
感覺還不錯。杜清劭調整好呼吸,等六練結束下場,便在場外做著最後的熱身,還時不時往某個方向瞥。
兩人全程沒有對話,眼神卻似有若無地交匯了好幾次。洛銘剛吃過鎮靜類藥物,但呼吸還是沉重,直到對上他冷靜又略帶笑意的眼神,不好意思地低頭。
他覺得自己焦灼的情緒配不上對方的半分自信。杜清劭見狀,反而輕輕揚了下嘴角。
今天的出場順序是按照比分排的,前五位選手還是遜色了幾分,成績平平無奇。杜清劭冷冷抬眸看了眼電子屏,取下刀套遞到葉飛鴻手裡,頭也不回地跨上了冰場。
借用解說員的話,這場自由滑就是杜清劭的「自我之戰」,它關係著這個初出茅廬的十七歲小將能否如願叩開熠熠閃光的殿堂。
緩慢沉重的第一樂章拉開序幕,杜清劭這次確實乖乖聽話了,照著洛銘的編舞分毫不差地完成了開場動作,將噩耗突然降臨的震驚透過眼神沉靜地投向了觀眾席。
第一個跳躍,飛利浦四周跳。杜清劭快速繞到場邊,肩上的流蘇和錦緞在身後飄揚,如同蜻蜓點水,卻漾開層層漣漪。
點冰、起跳,4f成功落冰。現場安靜片刻,不到半秒的間隔,就在觀眾準備鼓掌時,他又迅速扭轉身體,用右腳刀齒點冰。
沒錯,杜清劭擅自改了節目構成,在原本的單跳後面連了一個3t。
而且還是舉雙手的rippon姿態。修長的雙手在頭頂交叉,如同一簇含苞待放的花蕊被拋向空中,落冰後開啟雙臂,配上純色的考斯騰,彷彿在冰場上開出的白玫瑰,還帶著晨露晶瑩的光澤。
瞬間震驚四座,掌聲雷動。
恍惚間兩人似乎又對上了眼神,洛銘站在場外,還沒緩過神。因為容易錯刃,4f3t是花滑中不多見且難度很高的連跳,再加上rippon姿態,幾乎堪稱暴力與美學的教科書示範。
可一套節目有嚴格技術規定,任何三週、四周跳都不能超過兩次。從教練同樣吃驚的反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