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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撐不住了才合的眼。

看著因為躲陽光而把自己裹成木乃伊的莫易生，嚴海安擦了手上的水，把窗簾拉上了。他覺得要自我反省一下，即使他心裡還是很重視莫易生，但內心的天平還是不由自主地發生了偏移，這是騙不了人的，他的精力沒辦法一直放在莫易生身上，再像以前那樣無微不至得毫無自我了。

丟在地毯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嚴海安一抄手就掐掉，發現莫易生沒被吵醒後，才有閒心看螢幕。

看清楚是誰後，嚴海安輕手輕腳地走出畫室，撥了回去。

&ldo;阿姨，您好。&rdo;

李薇薇悅耳而慡朗的聲音從聽筒裡飄了出來：&ldo;是海安吧？生生是不是又畫到忘記時間啦？這會兒在睡吧？&rdo;

知兒莫如母，一猜就中。

李薇薇道：&ldo;他這種性格真不知道隨了誰呀，要不是有你照看著，我真不敢把他一個人扔在國內呢。海安現在有女朋友了嗎？&rdo;

嚴海安對她也是熟得很了，應付這種跳躍式聊天只要回答最後一個問題就可以了：&ldo;沒有女朋友。&rdo;

&ldo;哎呀。&rdo;聽笑聲，李薇薇可能是掩面而笑，&ldo;沒有女朋友有沒有男朋友呀？&rdo;

嚴海安：&ldo;……&rdo;

&ldo;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國內還不常見，我們這兒經常看到呢。每一年還有遊行。&rdo;李薇薇說到哪兒都可以開展話題，&ldo;但是你們是混藝術圈的，應該也見過對吧？我有時候都在想，如果你和生生湊一對也挺好的呢。&rdo;

嚴海安：&ldo;……&rdo;

這一瞬間他不知是該同情莫易生還是該羨慕。

任由李薇薇發揮的話這通越洋電話肯定要打到欠費，嚴海安問：&ldo;阿姨您是有什麼事嗎？&rdo;

李薇薇這才想起來：&ldo;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看我這記性，就是想問問生生什麼時候過來，新年快到了，他弟弟妹妹都很想他呢。&rdo;

嚴海安道：&ldo;等他醒了我就和他說，讓他給您回個電話。&rdo;

&ldo;嗯嗯，&rdo;李薇薇道，&ldo;不然你和他一起過來嘛，就當出來旅遊了。出來見見其他國家的風情也挺好的，年輕人就該到處走走，我現在每年都有全家旅遊計劃呢。&rdo;

嚴海安覺得這個阿姨也真挺可愛的，不管到什麼年紀都有顆少女的心：&ldo;謝謝阿姨，不過今年我要和……家人一起過。&rdo;

往常的年都是嚴海安一個人寄一筆錢回去，然後到人民廣場等倒數。但今年，孫言早早說了，過年他們三個人一起過。

第38章 今晚

過年的時候徐紅及小保姆都放假回家過年了，嚴海安被兩兄弟帶到了公墓，這裡的管理到位，並無雜糙，甚至在冬季裡也滿是綠植，石刻的雕塑和精緻的欄杆隨著階梯向上，錯落分佈在修整過的樹枝後，若隱若現，與其說是墓園不如說是公園。

意外的是他們父母的墓地並沒有做得特別豪華，和周圍一樣，靜靜的一個純黑墓碑，刻著夫婦倆的名諱。

難得有人在大年三十時來掃墓，整個園區就只有他們三個人，助理司機一律都在下面等著。孫言拿著水桶去打水，孫凌躬身擺上花籃，等水打回來後分頭開始擦拭墓地，看樣子都是做慣了的。

從頭到尾都沒有人說一句話，一切都在安靜中進行，只在上香的時候，孫凌特意給嚴海安遞了三支，示意他敬上。

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