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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謙待到八點時便被湯明媚的奪命連環call催走了，他留下話，說是明天會再來。

艾笑沒打算回家。

現在就算回去了，她也睡不著，離第二天的六點還有不到十個小時，她要在刑偵的接待室內，一直等至天亮。

辦公區的燈有一部分已經黑了。

艾笑漫無目的坐著地玩手機，也不曉得玩了多久，門口&ldo;哐哐&rdo;兩聲敲，她一轉頭，望見林現正站在那裡，拎著一個紙袋子，一杯豆漿。

他把外套脫了，只穿一件白襯衫，袖子挽到了手肘，整個人瞬間變得清爽起來。

&ldo;餓不餓？你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rdo;

林現將打包的簡餐放在桌上，&ldo;我去樓下買了點包子和燒麥。&rdo;

艾笑往旁邊坐了坐，給他騰位置，一邊道謝一邊拆開包裝。

醬肉的香氣撲面而來，她才感覺到自己是真的餓了，抽了張紙巾去撿包子，有些新鮮的感慨：&ldo;你居然也會到這種蒼蠅小館買吃的。&rdo;

她咬了一口，&ldo;要是不說，我八成以為是你自己做的。&rdo;

林現聽出話裡的打趣，於是不冷不淡地笑了笑，掰開一次性筷子，把包子饅頭替她夾到盤中。

&ldo;剛剛為什麼不選擇讓我們派人去幫你交贖金呢？&rdo;

沉默之後，他突兀地問了這麼一句話。

艾笑想了想：&ldo;你們去對救譚悅回來更有幫助嗎？&rdo;

林現：&ldo;……也不是。&rdo;

她便顯得十分理所當然：&ldo;那不就行了。&rdo;

他忍不住說：&ldo;你不害怕嗎？&rdo;

&ldo;我怕啊。&rdo;艾笑不由笑道，&ldo;肯定怕。可是誰的命不是命呢。&rdo;

不給人惹麻煩，已經是她後半生對自己最大的標準了。

林現像是知道一樣，很識相地沒再深究地問下去。

因為不清楚她的口味，各種餡他都買了一點。

艾笑連著吃了幾個素的，就看見林現用他那雙筷子在一堆包子裡扒拉，試毒似的將每一個都夾開一個小口，全神貫注地專研裡面的餡。

很快，他皺眉得出結論：&ldo;醬肉都不怎麼新鮮，還是不要吃了。&rdo;

艾笑剛啃下去一隻肉包，還沒品出什麼味兒，林現橫插一手，直接把她叼著的包子給摘了下來。

她張著空蕩蕩的嘴震驚道：&ldo;我已經咬過了，我還沒吃完啊。&rdo;

奪食是她平生一大恨。

林現將包子扔進了垃圾桶，&ldo;那不吃了，又不乾淨。&rdo;

&ldo;素的還行。&rdo;他放好筷子，很獻寶地說，&ldo;你吃這個，吃這個就好。&rdo;

&ldo;……&rdo;

一點也不好！油水都沒有！

艾笑怨念地端起那盤被肢解得四分五裂的素餡包子，鹹吃蘿蔔淡操心地同情起古時候的清宮皇帝來。

這一頓飯得吃得多糟心啊。

她夾起缺了口的白菜香菇包，吃的時候目光落在林現身上，他正在對餘下的四隻燒麥進行又一輪的質量檢測，認真的樣子挺像天橋下貼膜的。

艾笑看著看著便笑了，十分納悶：&ldo;林現，你說念高中那會兒我對著你吃辣條的時候，你怎麼沒抽死我呢？&rdo;

後者瞥了她一眼：&ldo;有想過，忍著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