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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敬山抹著汗:「該……該殺!」
盧焯猛地轉身,厲聲:「不!該讓他說出打悶棍的緣由!」
18.米鎮街面上。夜。
空無一人的街面獨行著米河。泛著青銅般光澤的石板路上,落著一條長長瘦瘦的人影。米河在人影前站停了。他是盧焯。
「是你?」他認出了這人是牢裡為他搓草繩的男人,高興地笑了,牙齒在月光下閃著亮,「你也出牢了?」
盧焯把兩隻手伸出,手掌上全是血跡。
「你捱打了?」米河驚聲。盧焯:「一百二十板。打完了,被趕出了牢房。」
米河:「你真的偷東西了?」盧焯:「偷東西的手,會搓繩麼?」米河笑起來:「這倒也是!——對了,有句別人留給我的話,我想問問你。」盧焯:「既然是別人的話,為什麼要問我?」米河:「我看得出,你是個肯幫我的人!」
盧焯輕輕笑了:「問吧。」
19.石拱橋上。
盧焯:「……那和尚就是這麼說的?」
米河:「對,就是這麼說的!」
盧焯在橋心站停了:「和尚不是要你去討飯。」
米河:「他既然不是要我去討飯,為什麼要把空缽交給我?」
盧焯看著米河:「你真想知道?」
米河認真地點頭:「想知道!」
盧焯:「和尚是要你去救人!」
「要我去救人?」米河一驚,「他要我去救人?拿著這隻空空如也的瓦缽?」
盧焯點了點頭。米河:「可他……可他要我去救誰呢?」
盧焯:「救天下該救之人!」
米河震動:「救天下該救之人?」
盧焯目光灼灼:「天下有多大,你手裡的這隻瓦缽,也該有多大!」
米河的心狂跳起來:「天下有多大,我手裡的這隻瓦缽,也該有多大?」
「對!」盧焯的聲音被風吹得很遠,「因為,你捧著的是一隻天下人的飯碗,大飯碗!」
米河近乎痴迷了,哺聲:「我捧著的……是天下人的飯碗,是天下人的……大飯碗?……這些話,說得多好啊!……說得多好……」他從懷裡掏出瓦缽,看著。
橋下,河水在默默地長流。河風吹得橋柱上的風燈一明一滅。
「你是誰?」米河突然想起什麼,回臉問盧焯。
盧焯的聲音已在橋下:「你在問我麼?」
米河:「告訴我,你是誰?」
盧焯的聲音:「過路人!」
「過路人?」米河詫異,急聲喊問:「喂!你到底是哪兒的過路人?」
四遭寂然盧焯已經不見。
米河有點失望地垂下臉,那瓦缽裡,盛滿瞭如水的月光……
20.錢塘縣官倉庫房。夜。
一雙老手在劈劈啪啪打著算盤。柱上掛著明亮的燈籠,上書「錢塘縣衙糧倉」。
幾個倉役爬在高高的糧袋堆上,清點著,大聲報唱:「……五年陳九包!……三年陳四包……隔年陳八包……」
打算盤的是戴著眼鏡的老庫吏老宋頭,鼻子幾乎貼在算盤上,撥珠的手枯如鷹爪。錢塘知縣王幹炬在監倉盤庫,盤腿坐在一口通紅的炭爐邊,爐上架著一口鐵鍋,鍋裡滾著鹹菜。
「老宋頭,你可得給我撥好,千萬錯不得!」王幹炬細著嗓子說,「算盤子雖小,可比我王幹炬這顆知縣腦袋還大!你得給記著,手裡撥著的,是我的腦袋!」
老宋頭:「王大人,您放心,老朽吃了五十年官倉的糧,還沒掉過一顆老牙。」
王於炬:「凡事仔細點錯不了。」他說著,從缽頭裡取出一塊浸著的白豆腐,託手掌上,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