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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汝成笑起來:「這京城上下,都知道我米汝成買了個絕色女婢,可誰也不會知道,我買回來的,可是位一頭釵環的諸葛孔明。——含月,你說,下一步老夫該怎麼辦?」
柳含月:「老爺每回辦完差回府,最緊要的事是什麼?」
「閉目養神。」
「可老爺您,今晚上辦完差了麼?」
米汝成一怔。
12.屋門外。
挑著燈籠的管家龐旺站在暗處,微笑著在聽著屋裡的對話。他的臉上,總是掛著一縷高深莫測的笑意。
13.屋內。
米汝成:「你是說,今晚上我是睡不成了?」
柳含月:「老爺得儘快找一個人。」
米汝成:「誰?」
柳含月:「劉大人。」
「劉大人?」米汝成一震,猛有所悟,「找劉統勛大人?」
柳含月:「老爺不是說過,這滿朝文武,節骨眼上真能幫你的,只有劉大人麼?」
米汝成為難地說:「這麼晚了,怎好打擾劉大人呢?」柳含月看了看窗外,那夜空之中,圓月如盤,月光似水,便笑道:「今晚上,想必劉大人是不會早早睡下的。」
米汝成:「何以見得?」
柳含月:「記得老爺說過,每逢十五滿月,劉大人便要在夜深人靜之時找個鋪子刮頭打辮,這是他多年的積習,從不更改。今晚正是滿月當空,想必他劉大人這會兒準是在哪間剃頭棚子裡忙著事兒。」
「對啊!」米汝成笑起來,「我怎麼給忘了呢!」
14.剃頭鋪子。
一把雪亮的剃刀在一顆黝黑的大腦袋上刮著。
劉統勛閉著眼,躺在靠椅上「放睡」,這仰天一躺,究竟是一副大儒身架。掛在屋柱上的油燈不亮,剃頭匠的臉在劉統勛的腦門前俯得低低的,噴著滿嘴的酒氣。
劉統勛閉著眼問:「喝酒了?」剃頭匠:「才喝了三碗。您這位爺的大腦袋,疙疙瘩瘩的,怎麼看都像只老芋頭,不好使刀。」於是鋒利的剃刀向著耳朵滑去。
「把耳朵颳了,就更像芋頭了。」劉統勛不緊不慢地說。
剃頭匠趕緊收住了刀:「您可別沉不住氣,您的這兩片耳朵,我得替您保全著。」
「那就多謝您這位爺了。」劉統勛仍閉著眼,說得不緊不慢,「鼻子要是看著不順眼,不留也行。」
剃頭匠笑起來,將刀移向眼皮。
門簾打起,車夫老木進來,對著劉統勛耳語了幾句。「送畫?」劉統勛的眼睛仍閉著,「人在哪?」老木答:「我讓他在門外等著哩。看他的打扮,像是個從黃河邊來的汛兵。」劉統勛:「黃河汛兵送畫兒?蹊蹺!——這畫誰讓送的?」老木:「聽這汛兵說,是個和尚讓送的畫兒。」劉統勛:「和尚?找劉某從不吃齋唸佛,也沒有個出家的親戚,跟個和尚有何往來?去,告訴那送畫的,就說劉某人眼神不好,不懂畫,不敢領那和尚的情。」
老木:「可……可那汛兵滿北京城找了這大半夜,才……」
「別說了!」劉統勛低吼了一聲,「老木,你見我收過來路不明的東西麼?」
「我這就去回話。」老本趕忙欠欠身,退了出來。
15.米府大門外。
柳含月打著燈籠,引著米汝成急步走出門來,管家龐旺在身後招呼著轎子。米汝成剛要進轎,忽又想起什麼,問柳含月:「對了,灰哥兒捎來的信呢?」柳含月從懷裡取過鴿信,遞給米汝成:「江南怕是在下雨吧?這信兒有點濕了。」
米汝成匆匆取出西洋眼鏡戴上,拆開信,龐旺抬高了燈籠。小小的紙片上,墨筆畫著一架術梯!米汝成看著,眉頭漸漸皺緊了,摘下眼鏡遞給龐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