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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枕頭不會打出漫天紛飛的羽毛呢?”祐祐邊打邊問。
“我們的不是羽毛枕。”
“哦,我那兩隻是,我去把它剪開。等等我,千萬別讓他反抗成功。”
一聽這句話,康縱要打莫小魚的枕頭懸空,莫小魚也立刻把頭從被子裡伸出來,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對祐祐喊道:千萬不要啊!!!!
一切都已經晚了,祐祐將自己的兩個羽毛枕拆開,用剪刀麻利地一剪,扔了一隻給康縱。自己又大踏步跳上床,對著莫小魚就猛烈敲擊起來。那些雪白的鵝毛就像無數飛鳥般從枕頭套裡迫不及待地飛出來,一瞬間莫小魚的床的上空就漂浮著大大小小輕盈的羽毛了,祐祐似乎好久沒那麼興奮過了,將莫小魚的彈簧床彈得嘎嘎作響。康縱冷靜了一會兒,看看漫天的羽毛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枕頭,再看看已經興奮過頭的祐祐,突然也把枕頭朝天上一扔,裡面的羽毛全都出來了,滿屋子都是。
三個高中生坐在床沿,靜靜地看著滿天白色羽毛的景象。
他們說:原來毛有那麼多種。
他們說:原來毛那麼輕。
他們說:原來毛是這樣的。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然後說:祐祐負責打掃。
祐祐就拿出了吸塵器,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地進行清除。吸塵器太小,吸個兩分鐘就被堵塞住,祐祐只能打了赤膊提了個塑膠袋開始拾掇,那可是兩口袋的羽毛——一直到布丁出現在了門口,祐祐仍然在進行拾荒者的勞作。然後他像個沒事人一樣對布丁說:勤勞的女同胞們,請幫我們男同胞收拾一下吧。
“好啊。”布丁甜美地笑,用手撩了垂在額頭的劉海,餘光裡的莫小魚正對著穿衣鏡換衣服,餘光的餘光裡,康縱坐在書桌上漫不經心翻看一本書,對她的熱情無動於衷。
“小魚,這次你第一名,晚上可要單獨感謝我哦。”布丁一手拿著吸塵器的吸管,一邊很嚴肅地說,衝莫小魚揚起光芒萬丈的臉龐。
“嗯,好啊。”莫小魚的表情並不徹底,眼神閃爍裡全是康縱的態度。
“那我呢?我當然也要和你們一起了。”祐祐不識好歹地又自願加入進來。
“如果你願意的話當然沒有問題。”布丁大體而不失風趣。
“可是康縱,你和我們一起嗎?”祐祐問。
“不了,我晚上還要和家裡商量去東醫大的事,你們好好玩吧。”康縱把手裡的書一合,坐起來。“反正今天不用看榜了,我先回去了。”焦點準確,心無旁騖,他只想迅速逃離。
《離愛》第五章(4)
“但是,今天我們要慶祝幾件事情。小魚筆試第一名,你被東醫大錄取,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小魚、祐祐、康縱都看著布丁。
“我和小魚在一起了,所以你們作為好兄弟的難道不應該為我們慶祝嗎?”布丁走過去,開心地挽起了莫小魚的手。
06
扭頭看窗外,明媚的陽光裡依然還有未融化的冰,炎熱下的冷顫讓人覺得不正常。布丁和莫小魚在一起了。
布丁說話的態度波瀾不驚,連發絲都配合著她的呼吸進行著搖晃,山水碧綠,心思被康縱一覽無遺,就像是早已排練得純熟的舞臺劇,該哭了,該笑了,都掐在劇本里。康縱推開門走出去什麼都沒說,留祐祐一個人的錯愕和一屋子的不安。
那顯而易見的心理衝突是誰都看得見卻說不出的,青春就在這樣的顯而易見中艱難跋涉的成長。地鐵有十幾站,哪一站都不是康縱的目的地,他靠在座位上,也鬧不明白自己腦子裡究竟想的是什麼?他不應該什麼都不說走出去的,他起碼應該說:“對不起,你們慶祝吧。”至於他拒絕了布丁,布丁又和小魚在一起,其實這一切都應該和自己無關的。康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