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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蓮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說：“謝謝！”不知怎地又添上一句：“老花鏡”。

一聽是老花鏡，我忍不住笑了，說：“是你媽媽的紀念品吧。”

師姐蓮也笑了。

過了一會兒，師姐蓮小聲說：“我叫吳倩蓮，生產科的。”

“我叫石天，電大畢業，剛分配過來不久，我認識你。”

“是麼？”

我們相對會心一笑。

會議結束了，人們頓作鳥獸散，只有我倆遲遲疑疑的。談話很投機，正是方興未艾的時候，於是，我們一塊兒去餐館吃了頓晚飯。

儘管這事已經過去快一年多了，但那頓晚餐的菜餚我至今依然記得清清楚楚。

師姐蓮走在我前面，徑直上了“芙蓉”川菜館的二樓雅座。她雍容大方，往那兒一坐，對服務員就像女主人對僕人一樣，和藹可親卻又不容質疑地吩咐：“來點普通菜，辣子雞、火爆豬肝、麻辣牛肉絲和一盆素湯。”

我暗歎自愧弗如。在這之前我一直自恃自己走南闖北什麼世面沒見過，如今在師姐蓮面前我才發覺自己顯得那麼蒼白緲小。無形中我已經著了迷，被師姐蓮的風度迷住了。

吃罷川菜，我們滿心滿腹熱情似火。沿著一處不知名的公園小徑漫步走去，師姐蓮給我指出一條路。

“小石，你是電大畢業的高材生，剛分配過來不久，對目前廠裡情況不太瞭解，你不要以為自己是高材生就自傲，更不能小瞧廠裡的每一個員工，其實他們個個是名家高手，要技術有技術，要經驗有經驗，沒得比。你才來一定要虛心向他們學習請教。另外，你人年輕，學問也好，精力充沛，眼疾手快，人也很聰明，我認為你應該多學習點電腦方面的知識。如今電腦正是當前的熱門，我想你會在這個領域裡遙遙領先的。”

師姐蓮分析的沒錯，在廠裡面對高手如雲的專家和技術員們，我算不上什麼角色，要想在廠裡出人頭地，除非當官，要麼就要擁有一項過硬的本領，初生牛牛犢的我不免將信將疑。

“我行嗎？”

“行！”

師姐蓮輕輕捶了捶我堅實的臂膀：“我從來沒看錯過人。”

事後，我認真地反覆地考慮了師姐蓮的建議，決定全力以赴。沒料到我竟如神話一般成功，成為全廠的第一個電腦專家。全廠為之轟動，廠長頓時對我刮目相看，我也為自己的成功感到驕傲。

從這之後，我就迷上了師姐蓮，可我不敢向她告白。

三

人人都認為我和呂萍是情人。

我可不這麼認為，因為我心裡一直暗戀著師姐蓮，我和呂萍之間純屬一種同志加朋友的關係。

認識呂萍，純屬偶然。

我和她從一開始相識，發展到後來形影不離要好的朋友，其中，我們一直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關係。我有什麼活動，譬如吃飯，很熱鬧的聚會或者是當時很流行卻又難得一見的電影，便招呼上她。她呢，一有什麼一個人辦不了的，或者需要別人陪伴的事，譬如接站、去交通不便的地方也叫上我。有時，她一個人值夜班無聊了，就給我打電話。我們就在電話裡說上幾個鐘頭，海闊天空地胡扯。最近遇到了什麼好玩的人和好玩的事，哪個男孩對她有了好感，我又認識了一個什麼款式的姑娘，哪個娘們對我又有什麼意思，反正無話不談，話題偶爾接觸到性這一問題，我們也能用科學的態度熱烈地不痛不癢地討論一番。

她在電話裡很認真地對我說：“真遺憾，我發覺跟你認識時間越長，咱們越不可能成為那種朋友。”

“真遺憾！”我也說：“不過也無所謂，人生能得一位紅顏知己足矣。”

在我們相處的整個過程，我們從不談愛情，也從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