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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心和雪凝在一同說話，這兩人都是從老太太房裡出來的，原就交好。

&ldo;……我原先只瞧過香蘭幾面，只道是個軟綿綿的性子，今天瞧見才知道你為何說她是個聰明人了，紫黛原本想壓她，沒成想自己鬧一肚子氣，偏還挑不出理。&rdo;雪凝把銅壺從爐子上提下來，倒了半盆，又兌上涼水。

&ldo;這沒什麼，你是沒瞧見她跟大爺吵嘴，一句話把大爺氣得心肝肺都疼，砸了多少好杯子。&rdo;

&ldo;我的乖乖，她真那麼大膽？&rdo;

&ldo;嘖，有時候我都想，大爺是不是好這口呢，就喜歡氣著他的。&rdo;蓮心說完這話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

&ldo;你說……紫黛上來就跟香蘭對著幹，能得了好麼？&rdo;

蓮心搖了搖頭道：&ldo;她要不對著幹就更得不了好了。香蘭那尊大佛在這兒坐著，除非紫黛服侍大爺有了種，否則只能乖乖著俯首帖耳。她依仗的只有太太，就得按著太太的意思來，太太讓她壓著香蘭，她就得這麼做。太太歡喜了，讓大爺抬舉她，大爺也得給太太面子。況，把她收房在大爺眼裡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rdo;

雪凝聽了深以為然，笑道：&ldo;姐姐果真是個人精，怪道我二姐讓我來知春館以後多跟你學呢。&rdo;又同蓮心打聽起知春館的事物來。

春菱則倒吸一口氣。蓮心素來內斂，自來知春館之後不過中規中矩，渾不似書染八面玲瓏，左右逢源，時日一長，她也沒將此人放在心上，只道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大爺才提攜了她。可聽了這番話，春菱才知自己往日裡小瞧了她。

卻說這一日晚間，林錦樓打發人來送信，軍中有了要務，暫不能歸家。雙喜低著頭跪在地上將此事報與香蘭，悄悄掀著眼皮往上看。

只聽香蘭淡淡應了一聲，道：&ldo;別在地上跪著，起罷。&rdo;話音未落，春菱已抓了一把錢要遞過去。

雙喜連忙用雙手接著，卻不站起來，滿面堆笑道：&ldo;謝姑娘的賞，謝姑娘的賞！&rdo;這十幾個銅錢他才不瞧在眼裡，府裡有的是巴結他的人，林錦樓素日賞得也厚，可這錢香蘭姑娘賞的，不再多少，關鍵是給他這個臉面。雙喜不敢直眉瞪眼的抬頭去瞧那個端坐在坐上的女子，只畢恭畢敬道：&ldo;大爺說了，姑娘深居在內宅裡，想出去採買東西或是給家裡送信兒未免不便，讓把廊下聽差的桂圓撥給姑娘使喚。&rdo;

香蘭一愣。桂圓是專門在前頭書房裡伺候的，進得了書房的小廝，個個都是小人精。她確實缺個能跑腿使喚的人，卻也一直懶得開口，沒料到林錦樓把身邊得臉的小廝給了她使喚。

雙喜恭謹道：&ldo;桂圓就在外頭，等著給姑娘磕頭呢。&rdo;

香蘭道：&ldo;讓他進來罷。&rdo;

雙喜便退了出去。不多時，一個穿著靛藍色衣衫的小僮兒彎腰垂首走了進來，麻利兒的跪在地上&ldo;怦怦&rdo;磕了三個響頭，口中稱道：&ldo;請姑娘的金安，給姑娘磕頭。&rdo;

香蘭見他十二三歲年紀，生得白淨，臉龐青嫩，透著股機靈勁兒，便勉勵兩句，賞了些錢，又命春菱拿糖和點心給他吃，暫且不提。

閒言少敘。日子一晃便過了半個月，香蘭和紫黛日日早晨到秦氏屋裡去，紫黛斟茶遞水、念經捶腿，在秦氏身邊貼身伺候著，做得不合秦氏心意，被秦氏罵得厲害些也絲毫不帶怨懟之色，依舊畢恭畢敬，若有她在，連紅箋和綠闌都退了一she之地。香蘭則寡淡得多，在秦氏跟前沉默如金，吩咐什麼便做什麼，從不到跟前湊合，只靜靜